圖魯博羅特沒有膽量跟沈溪決一死戰。
連他崇拜的父親都失敗了,蘇蘇哈又明顯是落入沈溪圈套才被殺,以他手頭這幾千號人馬,他更希望自己能到別處重建一個新部族,在草原上這種遷徙本來也是常見的事情,若是跟沈溪死戰到底的話,大概率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圖魯博羅特跟麾下將領把他的計劃說明后,自己也有些為難,便在于他這幫手下似乎對這個計劃并不認可。
阿武祿進帳篷時,圖魯博羅特并未察覺,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那女人已來到自己身邊,兩名侍衛緊張地盯著阿武祿,生怕阿武祿上前行刺。
“你們退下吧。”
圖魯博羅特對阿武祿的防備心理沒那么高,他一擺手,兩名隨從相互看了一眼,隨后恭敬退下。
等人出了帳篷,阿武祿不屑地道:“不敢跟沈溪交戰,卻又拒不投降……圖魯,你可真是特立獨行,不愧是巴圖蒙克的兒子。”
盡管被阿武祿奚落,但圖魯博羅特并未生氣,依然帶著笑容說道:“這當口,換作任何人都不會選擇跟沈溪死磕到底……現在不是跟明軍決戰的良機,沈溪帶了精兵良將在官山一線駐扎,目的是追殺我和父汗,我有什么理由前去自投羅網?”
“沒膽子就說沒膽子,為何給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我說過了,只要你肯歸降,沈溪為大局著想,一定會接受你的投誠,你也可以取代你的父親成為草原大汗,這樣有什么不好?你怕跟蘇蘇哈一樣被沈溪設計陷害,還是說怕日后跟你父親交兵?”阿武祿連續拋出多個問題。
圖魯博羅特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搖頭道:“我要作何選擇,不需你來過問。”
阿武祿冷笑不已:“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話,那會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你也不想想,這軍中從千夫長、百夫長到普通一兵,他們的妻兒老小在哪里?你可以舍棄你的女人和孩子,他們愿意嗎?”
“我阿武祿的兒子很可能落到沈溪手上了,若你想逃走,那先把我放了,我要回去見我的兒子。”
圖魯博羅特瞪著阿武祿,神色猙獰:“想要離開我身邊?你這是癡心妄想!”隨即他走到阿武祿面前,伸出雙手,似乎要用男人的武勇將一個用心陰險的女人制服。
但阿武祿并沒有跟以前一樣做出發瘋的姿態,閉上眼道:“你跟你父親差遠了。你遇到困難,首先想到的是逃避,真讓人看不起……如今恐怕你的部將已不再把你奉若神明,就算你要西逃,怕也沒多少人愿意跟你一起走,很多人會背叛,選擇加入沈溪的陣營……本來這些人可以跟你一起奮勇殺敵,效忠于你!”
圖魯博羅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舉在半空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阿武祿轉身往帳門外去了,“一個真正的梟雄,能審時度勢,如果你連起碼的面子都不肯放下,或者又不想去冒險,那你永遠沒資格登上汗位……你父親錯看你了,若他知道你臨陣退縮的話,以后你有什么資格在他面前立足?身為黃金家族傳人,居然這么窩囊,哈哈……巴圖蒙克的兒子不過如此!”
這邊阿武祿嘲諷的言語說得極為犀利,卻無法改變圖魯博羅特的決心。
圖魯博羅特已經打定主意西逃,沒人能阻止他。
……
……
就在沈溪駐兵官山,召集周邊草原部族人馬舉行汗部大會時,沈溪軍中的情況終于傳到延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