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發出御旨后,雖然少有過問沈溪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關心。
尤其是在酒足飯飽,甚至連美色也享受過后,便會發出感慨沒能跟沈溪一起策馬草原,然后詢問身邊人關于沈溪的情況。
錢寧和司馬真人沒法回答朱厚照這個問題,所問只能是許泰和小擰子。
如今朱厚照跟前得寵之人,并不是小擰子,而是宣府副總兵,以相貌堂堂和善于逢迎而上位的許泰。
清晨時分,日夜顛倒的朱厚照差不多要去睡覺了。
雖然朱厚照行為荒誕不羈,但保持了獨睡的習慣,在張家口這種邊塞之地他還是很謹慎的,當然主要還是麗妃多次提醒,張家口這邊找來的女人指不定其中有韃子細作,所以朱厚照基本不會留外面的女人留宿。
沐浴過后,朱厚照已哈欠連連,小擰子站在旁邊,監視一眾太監幫朱厚照換上睡衣,隨即小擰子擺擺手,讓這些太監退下。
“陛下,您該就寢了。”小擰子恭聲道。
“嗯。”朱厚照微微頷首,隨即想起什么,開口問道,“小擰子,最近你那邊有京城的消息嗎?”
小擰子平時很少關心京城的境況,因為現在朝野的注意力都在草原上,就算小擰子得麗妃提點,關心的也是朱厚照的信任、張苑的去處,以及宣府周邊的軍情等,京城那邊太平無事,他當然不會留意。
小擰子道:“京城一切太平,最近沒什么消息傳來。”
朱厚照嘆了口氣:“朕想起來了,之前要給沈先生加官進爵,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忘了。”
小擰子回道:“陛下,您不是說了嗎?一切等沈大人回來后再行定奪。”
“話是這么說,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話,顯得朕太薄情寡義了……朕身為皇帝,自然要體恤臣民……現在內庫那邊存銀有多少?朕準備調撥些銀子到沈家,以彰顯朕沒有忘記功臣。”朱厚照道。
這問題把小擰子難住了。
小擰子平時并不關心內庫有多少錢,因為那些是職司太監的事情,他屬意的是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就算麗妃一再提醒他多過問一些事,但因朱厚照平時并不在意這些,他便覺得與其在這些事上浪費精力,還不如討好朱厚照來得實在。
以至于朱厚照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小擰子一時間愣住了,不知該怎么回答。
半晌后小擰子才道:“陛下……這內庫的事情,奴婢并不經手,難以獲悉啊!”
朱厚照突然想起確實是這么回事,點頭道:“也是,以前都是張公公主管這些,張公公現在被朕處罰,好像只有內庫的人才了解詳情……哦對了,司禮監戴公公和高公公應該會清楚吧?小擰子,最近你就沒到司禮監去走走?朕依稀記得你在司禮監是有掛職的……”
小擰子臉色很難看,他終于明白自己做事還是不夠全面仔細,當即趕忙道:“陛下說的是,奴婢回頭便去問問,從內庫調撥些銀兩送到沈大人家中。”
朱厚照點頭:“朕不想落人話柄,這件事你得好好處理,朕先去睡了。”
……
……
小擰子從朱厚照榻前走開,出門時頭上冷汗淋漓。
“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跟前做事,若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要被陛下輕視?以后莫說當什么司禮監掌印,就算做個普通太監也會被陛下厭棄。”
小擰子非常擔憂,本來他應該去問麗妃的,但又知道這會兒麗妃很可能已經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