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完等人見狀,只能無奈地搖頭,隨后目送錦衣衛和護駕官兵組成的馬隊快速通過。
馬隊足足走了一刻鐘,人流逐漸稀疏,陸完等人才有機會跟上。
作為文官,本來可以騎馬,但畢竟他們沒有穿著戎裝,騎馬有諸多不便,所以陸完等人此番選擇的是乘坐馬車隨駕。
“陛下今天興頭似乎不錯。”王敞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朱厚照對朝臣的態度上,只是笑呵呵地評價了一句。
陸完和王守仁忍不住看了王敞一眼,這才各自上馬車,遠遠地跟在大隊伍后面。
三人本以為朱厚照出城后,很快那股興奮勁便會過去,速度自然會放緩下來,卻未料朱厚照出城后策馬狂奔,他們距離圣駕越來越遠。
過了半個時辰,馬車駛出峽谷,從路過的傳令兵口中得知朱厚照已經深入草原十來里,讓從馬車上下來休息的陸完三人很是意外。
“陛下這是迫不及待要去見沈尚書?”王守仁聞聽這個消息后驚訝地問道。
陸完則沒去關心朱厚照意圖如何,他逮住前來傳遞訊息的傳令兵問道:“陛下身邊可有足夠手頭保護?”
傳令兵回道:“有錦衣衛跟在陛下身邊,還有大批騎兵隨駕保護,不過……后續步兵很難追上。”
陸完往隊伍后面看了一眼,那些原本為迎接慶典準備的各色旌旗,現在成為巨大的負擔,他們這些官員還好,有馬車可以代步,而那些步兵不但要靠兩條腿走路,還要舉著沉重的旗幟,再加上當天有風,走起路來沒那么順暢。
“唉!”
陸完嘆了口氣,顯然他也有諸多無奈。
君心難測,尤其遇到朱厚照這個隨心所欲的皇帝,做臣子的可謂舉步維艱,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他們沒有進入朝廷的核心決策層,在皇帝面洽缺少話語權。陸完已經是當前宣大之地官職最高的存在,這會兒他也只能唉聲嘆氣,更別說其他人了。
“趕緊派人去問問,沈尚書所部到了何處?另外就是陛下下馬休息時,盡量勸諫他不要距離中軍太遠,免得韃子突然來襲。現在達延汗還下落不明,萬一他們來個釜底抽薪當如何?”陸完急切地吩咐道。
傳令兵領命而去。
王敞見陸完神色憂郁,不由勸道:“現在城外一切太平,怎會有危險?陛下血氣方剛,或許在行在憋久了,出來透透氣,難免意氣風發些。咱們這幫老骨頭,不要跟年輕人一樣拿自己的身體置氣。”
原本王敞這番話是想得到陸完認同,不料陸完聽了一張老臉依然緊繃著,始終沉默不語,無奈之下他只能看向王守仁,“伯安,你覺得呢?”
王守仁也不知該站在哪邊,點了點頭:“現在最重要的,一個是保證陛下的安全,再者便是做好跟沈尚書合兵一處的準備……這是陛下先前吩咐下來的事情,慶典在城外舉行,始終有些麻煩。”
陸完想了想,吩咐道:“伯安,要不你先策馬前行,先一步到前面去查看情況……我跟王侍郎年老體衰,追趕不及,但總得有人在陛下跟前安排相關事項,別出了事沒人統籌,我等只能望而興嘆。”
“好吧!”
王守仁一琢磨確實如此,當即叫人牽來馬匹,翻身而上,往前追趕圣駕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