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騎了大概一個時辰馬,朱厚照覺得有些體力不支,兩胯有些火辣辣地痛,這才稍微減速,從背后取下弓箭,到處找尋野獸。
可惜這片草原太靠近張家口堡了,莫說黑熊、馴鹿、梅花鹿、盤羊等大中型野獸,就算是野兔、猞猁、刺猬等小動物都少見。
主要是張家口堡駐扎有大量官兵,這個時代的人很少吃肉,只要不是戰時,官兵就會成群結隊出塞打獵,獵取到的獵物除了可以滿足口腹之欲,皮毛還可以換錢,可謂一舉多得。久而久之,這一帶草原動物就變得稀少起來,加上朱厚照打獵時前呼后擁,鬧出的動靜很大,就算有野獸也早就避開。
“陛下,您不能再繼續向前,這里距離張家口堡已經有四十里,若再往前走的話,可能會遭遇韃子小股騎兵。”
錢寧已經有些難以應付,遠遠地沖著朱厚照勸諫。
出張家口堡前,錢寧自信滿滿,在他看來,就算朱厚照再胡鬧又如何?最多半個時辰就無精打采了,到時候稍微糊弄一下就可以蒙混過關。
等真正出來,錢寧才知道自己完全低估了朱厚照的耐性。
平時朱厚照看起來病懨懨的沒一點兒精神,但今天卻一反常態,就跟個斗士一樣,要不是他緊趕慢趕,期間連續兩次換馬,否則根本追不上,其他錦衣衛更是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才好歹沒掉隊。
朱厚照回頭應道:“怕什么怕?沈先生打了大勝仗,連巴圖蒙克都給擊敗了,我們還需要怕那些小部族的人馬?就算有,朕正想拿那些不要命的韃子來練習箭術,朕要把箭矢射進韃子的身體,這遠比射殺野獸更有趣。”
說話間,后續侍衛相繼趕了過來,一個個累得喘大氣,感覺骨頭都快顛散架了。所有人中,朱厚照的狀態最好,那些士兵的騎術和身體狀況,竟然還不如常年泡在溫柔鄉和酒壇里的小皇帝。
“沒用的東西!”
朱厚照見狀破口大罵,“出塞至今還不到兩個時辰吧?你們就受不了?”
錢寧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心里很憋屈,他手下這幫錦衣衛跟西北邊軍不同,這次朱厚照出塞狩獵,身邊跟著的侍衛基本都是從京城一路跟來的嫡系,這些人騎射能力嚴重不足,要知道錦衣衛基本都是世襲,常年浸淫的都是朝爭的環境,他們更在意完成特務的差事,短時間內比拼武力他們或許可以占得上風,但長時間騎馬奔襲真不是他們擅長的項目。
朱厚照沒多抨擊手下,有對比,反而覺得自己能耐大。
看看,連朕的精兵都比不上朕,可見朕就算騎馬上戰場,也能威懾敵人,立下大功。
“周圍居然沒野獸?跑這么遠了居然連只兔子都沒看到,實在沒意思。”
朱厚照略微有些失望,看著右前方的山巒說道,“那邊好像有片樹林……過去看看,朕就不信邪了,這荒郊野外連只野獸都沒有?走!”
說完,不等錢寧等人應答,便一馬當先策馬而去。
……
……
朱厚照好像撒歡的兔子,完全不管身后的侍衛怎么想,只管自己盡興。
在豹房和行在,他所有心思都放在吃喝玩樂上,而出來后就只顧著打獵,在他眼里獵取野獸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尤其趕在沈溪即將回師的節骨眼兒上,朱厚照個人英雄主義思想泛濫,把眼前的打獵當作一種難得的表現個人武勇的機會。
錢寧等人只能縱馬追趕,沒過多久就進入前方的樹林。
戰馬呼嘯中,朱厚照進入樹木稀疏的林子,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地上,他一眼看到遠處有什么影子在跳動,立即意識到,是某種野獸躲在樹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