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沈溪跟小擰子曾聯手隱瞞皇帝失蹤的事情,朱暉等大臣對沈溪有種天然的質疑。
沈溪點頭道:“保國公若相信在下的話,盡管回奏,不過說實話,這兩天在下也沒見過陛下。路途中陛下根本不見外人,宿營后也總是躲在帳中不露面。”
朱暉皺眉:“奉太后懿旨護駕卻始終見不到陛下的面,瞧這事兒鬧得……也罷也罷,大家到中軍帳去吃點兒酒食,這鬼天氣,一直陰雨連綿,骨頭都要凍得生銹了……這邊河谷地也不是什么舒坦的地方,咱們早些回京,家里比這邊舒坦多了!張公公,一起進去喝杯水酒?”
朱暉本想跟張永打招呼,不過此時張永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像沒聽到朱暉的話一樣,未予理會,朱暉鬧了個大紅臉,只能回過頭,唉聲嘆氣。
……
……
沈溪跟著朱暉進了中軍帳。
大軍駐扎的位置大概是后世淶源與紫荊關之間的王安鎮區域,兩萬多京營兵馬在拒馬河兩岸分成兩大營區,其中南岸為主營,這里地勢較高,俯視拒馬河,哪怕夏天也不怕漲水,皇帳和中軍帳都設在這片區域。
這片山谷地帶面積本就不大,里里外外上萬人駐扎在這里,顯得非常擁堵,只有皇帳那邊寬敞些。
這時有人過來詢問朱暉,是否該給皇帳那邊送酒水和膳食,朱暉附耳交待幾句,便讓人去了,很快便有大批軍士端著木托,往皇帳那邊送吃喝的東西。
朱暉搖頭輕嘆:“這里到底是在荒郊野外,陛下飲食無法保證啊。”
沈溪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好奇地問道:“保國公這幾天就未曾著手準備?”
朱暉笑道:“怎會沒有準備?雖然沒有海鮮,但山珍卻有的是,可惜負責烹飪的都是軍中粗漢,不知道陛下吃得慣否!好了,咱們也用餐吧,好的東西都為陛下留著,咱們吃一些粗茶淡飯便可。”
沈溪點頭:“如此甚好。”
很快沈溪、朱暉、楊一清跟胡璉移步到中軍帳一側的四人桌前,胡璉有些遲疑,相比其他三位,他資格差遠了,就算掛著巡撫的職務,也只是朝廷臨時委任的差事,畢竟此時的大明巡撫只是虛職,若沒有都察院的掛銜,地位還不如布政使,回朝后胡璉會擔任什么職務尚是未知數。
“坐,等什么?”
朱暉打著招呼,似乎感受到胡璉的尷尬,笑著招手,“重器你也坐吧。咱們不是外人。”
胡璉突然間感覺顏面有光,到底他入朝時間很短,完全是靠沈溪拔擢才逐漸冒頭,現在直接跟堂堂公爺和兩位尚書平起平坐,難免有些受寵若驚。
楊一清沒那么拘謹,直接坐下來,沈溪也落座,朱暉拿起酒壺為沈溪斟酒。
沈溪擺手道:“行軍在外,且顧及陛下安危,酒水咱們就免了吧?喝點兒茶水便可。”
朱暉一怔,隨即笑道:“如今并非是戰爭期間,喝點水酒應無妨!”
說到這里,他不由看了楊一清一眼,顯然是意識到自己的確領兵在外,因為此番前來平叛只是個借口,以至于他自己都忘了。
朱暉一拍腦門兒,也不作解釋,直接將酒壺放下,又親自為沈溪等人斟茶,卻被沈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