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小擰子近乎咬牙切齒,如同張永真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沈溪心里很別扭,暗忖:“這宮里閹人的心態的確扭曲,同行如敵國果然沒錯。”
在沈溪跟小擰子交談后,一個基本的三角聯盟便達成,這涉及朝廷權力核心的一次洗牌。
雖然三人還未坐下來開誠布公說清楚,但只要有沈溪跟小擰子首肯,那把張永扶持起來做司禮監掌印基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在正德朝,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可說非常特殊,大明開國以來任何一個時期,司禮監掌印都不可能獲得如此崇高的地位,之前劉瑾和張苑都曾爬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上,只要控制住司禮監,朝中再多反對聲都徒勞。
朱厚照本來就只打算在紫荊關城停留一日,次日上午便會出發。
小擰子暫時回去,而商定跟張永坐下來三方會談的時間定在圣駕出發前,有時候夜晚閉門協商反而礙眼,不如等到白天,趁著商議回京事宜時把合作的事情攤開來說,旁人也難以挑刺。
這邊沈溪才將小擰子送走,云柳便將楊廷和跟張鶴齡前來迎駕的前因后果詳細匯報。
“……大人,看來他們是專門針對您而來。”
云柳最后總結道,“這位楊大學士,領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若到了大人跟前,恐怕會對大人有所不利。”
沈溪道:“無妨,這懿旨最多是對我接觸陛下的一種限制,影響不到我在朝中的地位,太后即便對我再防備,也不可能繞開陛下直接對我降罪,對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云柳問道:“那大人會讓他們前來接駕嗎?”
沈溪看著云柳,搖搖頭:“你來之前,陛下已下旨,讓張鶴齡跟楊廷和立即領軍折返京師,我不信他二人敢公然違背陛下圣旨……若他們敢這么做,那他們等于是挑撥太后跟陛下間的關系,蓄意制造矛盾,如此對我反而有利。”
云柳目光低垂,似在思索,隨即她好像意識到什么,問道:“大人是要刻意制造太后跟陛下間的嫌隙?”
沈溪打量云柳,神色平靜:“有些事該你知道的我不會隱瞞,但很多事連我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控,你還是少問為宜,畢竟皇室內部的事情誰能真正說得清楚?你若非要將我擺在這位置上,那便等于是對大明不忠。”
“卑職知錯。”
云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認錯。
沈溪道:“好在謝閣老并未站在楊廷和一邊,楊廷和離開京城甚至沒請示謝閣老,這是否意味著楊大學士已開始做一些違背文官集團整體利益的事情?這一切是否是他出的主意難說,但肯定會引起謝閣老的猜疑,本來他可以直接坐上首輔的位置,但現在看來……他這是為自己挖了一個坑啊!”
關于沈溪說的話,云柳有些難以理解。
楊廷和到底在內閣中只是排第三,就算謝遷退下去也是梁儲上位,不理解為何沈溪會將楊廷和擺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似乎不單純是因為這個人跟沈溪有著很深的矛盾。
不過她只是把疑問藏在心底,沒有問出口。
沈溪再道:“太后本想讓我去居庸關,現在也不必了,接下來我只需隨侍陛下跟前便可,至于居庸關那邊的麻煩事,就交給王敞去處理,回到京城之日,便是朝中各大勢力洗牌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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