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打量小擰子,問道:“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嗎?”
小擰子臉色有些尷尬,道:“小人只是看不懂這些情況……希望沈大人能釋疑。”
沈溪淡淡一笑,說道:“陛下要培養屬于自己的外戚勢力,需要跟誰解釋嗎?難道擰公公在朝這么多年,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懂?”
真可謂一語點醒夢中人,小擰子身體一震,馬上意識到沈溪說的是什么意思,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最后一拍大腿,道:“沈大人,您的意思是說,陛下要起用夏……皇后家里的人?”
沈溪對小擰子報以微笑,卻沒做出任何解釋。
有很多事其實不需要說穿說透,此時小擰子終于幡然醒悟。
朱厚照突然對皇后一家改觀,倒不是說朱厚照對夏皇后產生了什么興趣,而是對夏皇后背后的家族有了想法,主要在于張太后之前一系列事情上做得太過咄咄逼人,甚至跟朱厚照產生嫌隙。
朱厚照表面上不說,但暗地里已想到,要打壓張氏外戚的最好辦法,莫過于將夏氏外戚給栽培起來,這也算是朱厚照表達對張太后不滿的一種方式。
沈溪道:“或許吧。皇后已入主六宮多時,夏家至今依然不顯山不露水,本身也不合適,陛下這么做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
……
朱厚照開始嘗試在朝中做出一些改變,大臣們還無法洞察,沈溪跟小擰子等朱厚照身邊近臣,卻先一步感受到這種改變。
很快,朱厚照要選拔司禮監掌印并為此成立競選委員會的消息,先傳到幾個當事人家中,張鶴齡、張懋、夏儒跟朱暉都得知情況,而后這件事也就不再是秘密,剛剛天黑,幾乎全城的達官顯貴都已經知道了這情況。
因為這時代的人從來沒聽說過“委員會”這個新名詞,并不清楚是用來干什么的,尤其是被朱厚照下旨選入其中任事的人,還以為自己可以直接定奪誰來當司禮監掌印,傳旨的人也沒法詳細解釋,所有人都只能從字面意思去理解,以至于一時間根本沒人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么。
“真是稀奇,突然讓老夫來決定誰當司禮監掌印,我有這資格嗎?”夏儒剛回家就獲悉這個任命,甚至看到朱厚照頒發的圣旨。
朱厚照此番回到京城后,辦事效率高了很多,主要是因為朱厚照不想司禮監掌印空缺太久,影響他以后吃喝玩樂,再加上沈溪都已經親自上門催促,他這邊自然也得表現出配合的態度來。
夏儒剛回府又不得不折返,前往英國公張懋的府宅。
等他到了地方,張懋也正處于剛得到消息的迷糊中,見到夏儒,二人立即坐下來商討一番,互相才知道對方也是這個什么委員會的成員。
“張老公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是何意思?好似這次的事情,要聽從兵部沈尚書的安排?”
夏儒一臉迷惑,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新情況,對他來說,從來就沒接觸到實際的權力,只是個閑散之人,屬于在朝中混吃等死的那種。
張懋嘆道:“老朽一把老骨頭,也完全不明白陛下這是要作何,不過想來應該去問問之厚是怎么回事。聽說司禮監掌印要從宮里所有太監中選拔就是他一手推動的。要不,你先跟我去見見謝于喬?”
夏儒顯得很為難:“去見謝閣老,是否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