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暗忖:“若是你沈大人想提拔張永來當司禮監掌印,總歸在最后評定上,你就說他好,反正陛下也不會管,你還需要制造什么公平公正的假象嗎?”
沈溪道:“雖然在宮外完成選拔考試或許有些亂了規矩,但可以形成制度化,這樣的考試會給未來一些職司太監的選拔帶來一定示范效果。擰公公只管去跟陛下請示,若陛下不允,再另說。”
小擰子嘆道:“沈大人您可別報太大的希望,陛下能分出精神來跟蹤這件事到這里已很不容易了,若再繼續只怕陛下嫌麻煩會直接定下人選,到那時……所有計劃都要泡湯,還不如按照之前所定進行。總歸有江大人配合沈大人您辦事。”
說話間,小擰子望著江彬,似乎想要體現他跟江彬是一伙的,但沈溪卻發現,就算江彬跟小擰子一起前來,對小擰子也只是冷漠的敷衍。
“本官會酌情安排。”沈溪道。
小擰子又湊上前,小聲道:“沈大人,至于要斷定候選人處理朝事的能力,是否該去跟謝閣老要幾樣真實的奏疏,還有標準的票擬,如此才好有一個參照。”
因為江彬在旁邊,小擰子沒有把話說開,但大概意思是讓沈溪提前泄露一下考題,讓他可以有所準備,至于是否要給張永則另說。
沈溪道:“批閱奏疏的情況,本官自然會去內閣跟諸位大學士說,但不是現在。陛下似乎最關心司禮監掌印的能力,在于理財方面,難道不應該從這方面入手?”
小擰子為難地道:“沈大人,您不會先讓這些候選者……甚至包括小人,來為陛下納銀錢?這……這不是坑人嗎?”
“只是理財的能力,而非借機斂財。”
沈溪強調道,“重要的是財貨方面是否符合陛下的預期,只是會處理公事,你覺得陛下能欣賞?”
小擰子支支吾吾道:“就算如此,沈大人也不該將話說得如此直白。”
沈溪道:“那本官就說得簡單明了些,誰能為陛下打理好內庫,誰就能獲得陛下的欣賞,至于處理朝事能力……有司禮監秉筆太監參與其中,很多事只是一個是與非的選擇,并非司禮監掌印可以決定,這個職位總歸只是輔佐陛下,而非真正決定朝事。若司禮監就能自行處理事情,還要朝中文武百官作何?”
“啊?”
小擰子沒想到沈溪會說出這么義正詞嚴的話。
不過小擰子仔細思索后,覺得還真是這么回事,皇帝要定誰為司禮監掌印,不就是看誰更會撈銀子么?
以前劉瑾跟張苑就是干這活的,至于處理朝事,劉瑾是交給焦芳、張文冕和孫聰等人處置,而張苑是交給謝遷、戴義、高鳳和臧賢,其實劉瑾跟張苑在處理朝務上算是門外漢,只負責最后拍板。
小擰子點頭道:“小人明白了,這就回去跟陛下說,讓陛下將這件事提到前面來……不過您最好還是去見見謝閣老,聽聽他的意見。”
雖然小擰子對于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已斷了念想,但依然覬覦秉筆太監的位置。能在司禮監內有個正式的職務,相當于接觸朝中權力,總比現在只是在司禮監掛職但其實是打雜的要強太多。
只有接觸到核心權力,一個人下人的太監才能變成人上人,連閣老大臣見了面都要恭敬行禮,甚至可能左右朝政,位極人臣,銀子才會源源不斷進入自己的荷包。
當然御馬監太監和地方一些督軍太監也有一定的斂財手段,但都不及司禮監掌印和秉筆太監來得實在。
小擰子行禮后,急著跟朱厚照回稟,先出門去了。
本來江彬該一起走,但此時他卻選擇暫時留下,對沈溪行禮道:“沈大人,您有事只管吩咐,小的一直都在豹房,只要跟侍衛知會一聲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