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態度誠懇,讓人察覺不到其中說謊的成分。
朱厚照仍舊很生氣,倒不是惱恨順天府的人壞他的好事,而是怪江彬沒經驗,輕易便泄露風聲,不過間接也讓朱厚照意識到,自己是時候給江彬一點權限,不然的話連平時不入眼的順天府都敢跳出來作梗。
朱厚照道:“人在何處?”
江彬道:“被順天府的人扣押,應該送到大牢里去了,派去公干的弟兄都被扣押幾人,不過他們沒有將受陛下差遣的事情說出來,全是之前保護陛下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對陛下忠心耿耿。”
聽到這里朱厚照心情才稍微舒服了些,嘴里卻不屑地道:“他們想不忠誠都不行,將朕說出來對他們沒半點兒好處……被官府拿了,就要想辦法解決問題,不能亂來……你去將小擰子叫來。”
江彬忽然意識到,朱厚照想讓身邊的太監來解決眼下的麻煩,雖然他在京城沒什么勢力,但小擰子卻不同,以前有過偷偷摸摸跟官府傳話的經驗,所以朱厚照遇到困難時馬上想到讓小擰子去解決。
但江彬有些忌憚,自己剛得罪小擰子,覺得很可能會被針對,暗忖:“本以為永遠不會犯到擰公公手上,真人天意弄人!”
江彬不敢推搪,直接將小擰子叫進來,小擰子跟著江彬進房間時就覺得氣氛不太對,等見到朱厚照后,朱厚照厲聲喝斥:“小擰子,順天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你知道該如何解決麻煩嗎?”
小擰子一怔:“陛下,奴婢不明白您說的這番話的意思……是否要去順天府傳旨?”
朱厚照一擺手:“江彬,你將具體情況跟他說明。”
江彬這才帶著為難之色,將自己派人給朱厚照找女人,卻被順天府扣押的事情說出來,小擰子聽到后暗自氣惱:“怪不得這家伙現在這般張狂,感情已開始暗中做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想在陛下面前建功,你以為自己是誰?京城豈是你隨便撒野之地?”
朱厚照道:“若派你去傳旨,定會讓世人都知道這件事跟朕有關,你覺得應該以怎樣的方式解決?”
小擰子張開嘴,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暗道:“本想直接將沈大人推出來,但這回可是陛下做了錯事,若沈大人知道跑來勸諫,不是壞了陛下的名聲?要是我能提出建議而且能順利解決的話,那我豈不是立下大功?萬一陛下再覺得我斂財能力也不錯,直接讓我當司禮監掌印,那之前一系列計劃可全亂了。”
小擰子道:“陛下,若讓奴婢去傳話似乎不太合適,只要奴婢一露面,順天府的人就會懷疑跟陛下有關。”
朱厚照瞇眼打量小擰子,好似在說,這道理還用得著你來分析?你當朕是傻的?
小擰子繼續道:“找別人去跟順天府傳話最合適,奴婢一直在陛下跟前做事,身邊沒趁手之人,倒是張永張公公曾提督東西廠,又曾在御馬監任職,頗有能力,身邊能人異士輩出,讓他去或許可以將事情圓滿解決。”
朱厚照皺眉:“你將朕的**告訴張永,不等于說將事情公開?居心何在?”
小擰子道:“張公公乃三朝老臣,曾服侍過憲宗和先皇,忠心耿耿,況且他如今并不在豹房當值,即便他出面,順天府也不會懷疑這件事跟豹房有關,奴婢只需將情況大致告知張公公,涉及陛下,張公公除非不要他那顆腦袋了,否則豈敢在外說三道四?”
朱厚照略微想了下,似乎覺得這么做還是有所不妥,但到底兩馬車女人是他想得到的,而且以江彬所所言,這次買來的女人姿色都不俗,平時想找一個都難,更別說兩大車了。
朱厚照道:“那就讓張永去處置吧,切忌不能泄露風聲,若走露半點兒消息,為你是問!”
“是,陛下。”
小擰子顯得很拘謹,“奴婢這就去傳話,若任由那些女子在牢中過夜,可能會有一些麻煩,最好將人早些接出來……屆時是直接送到豹房,還是……送到旁處?”
朱厚照想了下,搖頭道:“不管是送到豹房還是城內客棧,定會被人察覺……這樣吧,你送去崇文門那處屋舍,回頭再分批送到豹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