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對朱鴻示意一下,隨即往內院去了,張永趕忙開口:“沈大人請留步。”
沈溪頭也沒回,留下一句:“本官的責任已完成,很多事已做到仁至義盡,至于事情結果如何不是本官能決定……諸位若不肯走的話,可以在前院待著,但請不要打擾到我沈府安寧!”
沈溪下達逐客令,在場太監就算再不甘心,也知道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就連張永也覺得挽回損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他明白,即便沈溪會將他的報價數字給降下來,那些太監也必會將此事捅到朱厚照那里,到時候兩人都脫不了干系。所以沈溪一定不會幫他,既然選擇公平公正公開的方式,就要承擔如此帶來的后果。
沈溪離開前院后,大多數太監還是能保持一個較為輕松的心態離開,畢竟他們的損失不大,本來戴義的心情很糟糕,見誰懟誰,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錢似的,但突然間便輕松下來,再次恢復了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姿態,似乎張苑回歸對他非常有利一般。
張永帶著沮喪、失落、憤懣的心情出了沈家大門,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小擰子正被人前呼后擁,逮著問話,顯然人們都想知道小擰子是否提前得悉消息。
之所以會有如此懷疑,完全是建立在小擰子沒有送禮也未投標的基礎上,他們會理所當然認為小擰子提前獲得張苑要出高價的消息。
卻不知此時小擰子也非常懊惱,甚至比任何人都不想離開,因為小擰子很想在沈溪那里補繳些銀子,免得被朱厚照清算。
“張公公怎還不走?難道想留下來單獨跟沈大人見面?”
李榮見張永徘徊不去,笑著走了過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就算沈大人肯相助,怕也是無濟于事,誰讓這件事已鬧得盡人皆知?張公公還是趕緊回去將三萬多兩銀子準備好才是。”
“哼!”
張永輕哼一聲,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凈。
李榮搖搖頭,往自己的馬車去了。
張永沒打算再回沈府,他在等小擰子出來,待小擰子到近前他走過去,本來小擰子還在跟李興和魏彬說話,此時兩人不得不讓到一邊。
“擰公公、張公公,告辭了。”
李興先打了一聲招呼,抽身離開,仿佛今日沒有蒙受多大損失一樣,又似乎對丟掉的銀子看不上眼,但在張永看來,現在李興純粹就是死鴨子嘴硬。
等人都走干凈后,張永才瞪著小擰子問道:“擰公公,你不會說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吧?”
小擰子生氣地道:“好你個張永,到現在還懷疑咱家做了什么……若咱家早知道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好的,就不會選擇退出競選,現在回頭陛下要核查各人都給了多少銀子,要是知道咱家一文錢都沒出,豈非要被陛下治罪?”
張永本來還一股腦兒生氣,但想了下小擰子的話,突然感覺對方應該是無辜的,道理誰都懂,這是朱厚照在算計這些太監,小擰子不可能提前得知消息,不然也不會做出這么不利己之事。
小擰子嘆息道:“悔不該當時不聽沈大人的,到底他念及舊情還是出手幫了你一把,告訴你不能出高價,你倒好,直接開出三萬多兩銀子來……多出來的這筆錢你從何而來?”
張永沮喪地回道:“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