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一再說不怕被人討債,但想到這些錢莊背后很可能會有皇親貴胄的背景,還有一些江湖的亡命之徒,心里便發怵,若是自己當上司禮監掌印,倒還沒什么,完全可以靠身份壓住這些人,但若沒上位,那他就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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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擰子繼續留在沈家門口,等候見沈溪,張永卻不得不離開。
主要是小擰子那邊有借口,沈溪寫就的奏疏總歸要經他之手才能交給皇帝,小擰子雖然不是這次選拔司禮監掌印的裁判,也算是跑腿的,可以從中斡旋。
張永急忙往家趕,他想趁著家里還沒借銀子前,將銀子還回去。
但半路上他又想到另外一個可怕的后果:“若不借銀子,就沒法給陛下送過去,陛下豈不是要將我置于死地?”
想到這里,張永便覺得自己進入死胡同,難以抽身而出。
而此時京城壽寧侯府內,張鶴齡正在接見匆忙而來的弟弟。
“大哥你猜怎么樣,這次有二人從咱這里借銀子,一個是李興,一個是張永,一個借了五千兩,一個借了兩萬兩!卻聽說,這次好像張苑那狗東西要回來了,所以李興和張永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哈哈,看他們怎么還錢!”張延齡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次司禮監掌印選拔,他儼然變成主角,那些太監的動向他掌握得一清二楚,除了放高利貸謀利外,還把每個太監中選的賠率拿到賭檔供人們下注,當前中選幾率最高的張永、李興、李榮在他這里賠率最低,但也是一賠一甚至一賠二,引來不少人下注。
京城中的地下錢莊和賭檔,大部分都由張延齡控制,主要是因為張延齡掌控京營,扼住城內外物流貿易,同時更因其賺了大筆黑錢不知該如何投資,又不敢跟以前一樣大肆買地買商鋪擴張,最后走偏門以錢生錢。
張鶴齡皺眉問道:“錢都討不回來,你怎么看起來一副輕松的樣子?”
張延齡道:“他們敢借就要想到不歸還有什么后果……要是敢賴老子的帳,直接找人把他們錘成一灘爛泥!我就不信治不了這兩個老家伙!”
張鶴齡道:“這兩萬多兩銀子,是你的家底?”
張延齡笑了笑:“當然不止這些,大哥你別上火,回頭我讓人送個萬八千兩銀子到府上來,咱兄弟到底一心,回頭也給姐姐送一些去,有姐姐為咱說話,朝中誰敢跟咱為敵?”
“早干什么去了?”張鶴齡惱火道。
張延齡道:“誰曾想這次會有人跟我借錢,還把事情給辦砸了,以前還想張永和李興上位后,可以要挾他們替咱們做事,現在全泡湯了!不過現在已經知道是張苑那狗東西回來了,其實也好辦,到底是咱府上出去的奴才,經過之前一番浮沉,他應該老實多了,看我怎么將他收攏,否則讓他沒的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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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擰子留在沈家門口多時,一直等著見沈溪,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由朱鴻出來傳話讓小擰子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