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事情,小擰子只能先去刑部,不過距離有些遠,他心里一陣發怵,不過想到即便回到豹房也見不到皇帝本人,也只能趕緊往刑部趕去。
等他抵達刑部門口時,只見幾輛馬車停在那兒,顯然不止謝遷一人到來。
小擰子下了馬車正要往里走,卻被人攔下,小擰子喝道:“不認得咱家?咱家乃是來找謝閣老。”
即便刑部中人不知小擰子是誰,但還是放行了,這年頭的太監一個個都有權有勢,能隨便出宮走動辦差的太監,顯然非平常之輩。
小擰子剛進刑部正院,謝遷和楊一清已聞訊出來,跟他們一起出來迎接的還有三法司負責人。
“擰公公?”
謝遷見到小擰子,突然感到一陣心安,以為君王已安排好應對措施,由小擰子來傳話,解決問題。
小擰子往四下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本是來找謝閣老一人,怎這么多人都在這里?全都是朝中要員啊。”
“謝閣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小擰子不想上前行禮,因為太過麻煩,耽擱的時間也不少,而且他還沒法跟別人解釋自己的來意。
謝遷馬上意識到小擰子并非是奉皇命來頒布御旨解決問題,很可能是一次私下的拜會,心里稍微一沉,這才道:“那便出去說話……應寧,你跟他們先進去,等老夫回來。”
謝遷跟著小擰子出了刑部大門,這才問道:“擰公公,有話直說便可。”
小擰子道:“謝閣老,事情是這樣的,現在張公公誣陷那些官員通敵,好像涉及倭寇和韃子,說是其中藏有主謀,要刑訊逼供,而錢寧錢指揮使那邊也說朝中有謀逆之事,現在無法定論,小人之前去找過沈大人,沈大人說他現在不方便出面,但明日一早會去求見陛下……”
謝遷皺眉:“突然牽扯出這么大的案子來,提前沒有任何風聲?”
“小人也是剛知曉。”小擰子道,“至于沈大人那邊,小人沒辦法勸說,只好先來跟謝閣老說明情況。”
謝遷神色謹慎:“案子鬧得這么大,不是輕易能了結的,涉及謀逆和通番,連三法司都束手無策,怎輪到他這個吏部尚書出面?”
小擰子一怔,心想:“謝閣老是怎么回事?他不該著急沈大人沒及早出面嗎?為何倒好像很理解沈大人所作所為一樣?”
顯然小擰子理解不了謝遷的心態,在謝遷這里,規矩比別的什么都更重要,若只是因為沖突沈溪府宅,那沈溪不出面就說不過去,但若案件性質發生變化,上升到叛國的地步,那就不該是沈溪該管的。
小擰子道:“謝閣老,您說當如何是好?”
謝遷道:“現在能否去通傳陛下?老夫亟需面圣。”
“沒辦法啊。”
小擰子搖頭道,“陛下安排沈大人督辦案子,不過沈大人說,他只是負責監督張公公和錢指揮使行事,并不包括親自問案,所以他才不出面……”
謝遷點了點頭,好像接受了這個說法。
小擰子又道:“現如今陛下正在豹房內宅,連小人回去也沒法面圣,只能等候傳召,明日一早沈大人若去豹房的話,或許倒可以通傳,以前陛下說過,但凡沈大人要面圣,陛下可以賜見。”
謝遷黑著臉道:“那就該讓他連夜去面圣!”
小擰子苦笑道:“可沈大人就是不去啊。”
謝遷臉色漆黑,好像比夜色更加凝重,道:“他這是想抽身事外?可一切都因他而起,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事情也都圍繞著他在轉,他這是在逼老夫去找他……那好吧,老夫這面子也不要了,便主動登門求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