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事情……之前便有消息說陛下又要賣官,那豹房添置的器具,很可能就是這些人出銀子,誰給的銀子多,誰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這……簡直是胡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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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沒有猜錯。
這些太監大清早到豹房來,顯然不是朱厚照找他們有要緊事吩咐,就算真有事情,朱厚照只需找人傳話,完全沒必要把所有人叫來。
他們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競價司禮監秉筆太監。
跟掌印太監只能有一個不同,秉筆太監是可以有兩三人,具體數量可以由朱厚照來定,最多可以到五六人,總歸沒有定制,這些人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動筆桿子,而真正拍板的還是掌印太監張苑。
但一個司禮監秉筆太監依然擁有很高的權限,如今朱厚照將東廠、錦衣衛的提督權限交給司禮監秉筆太監,眼前這職務便成了香餑餑,連之前李興、張永這樣對秉筆太監沒多大興趣之人,現在也是志在必得,他們已開始四處活動,謀求職位。
誰得到那個位子,就等于說大明特務情報體系就歸誰掌控。
這次競選司禮監秉筆太監之人,比之前競選掌印太監少多了,就幾個核心人物,張永、李興、李榮,再加上原先的兩個秉筆太監戴義和高鳳,這是謝遷親眼看到的情況。
至于豹房內是否有別的太監會牽扯其中,或者是否有內官體系的太監從別的門進入豹房,謝遷完全不知曉。
如此一來謝遷很著惱:“本以為能一早便能面圣,誰知來這么一出,看來陛下倒是很有閑情逸致……沈之厚這是不準備來了?”
天已完全亮開,謝遷往豹房正門兩側的街道看了一眼,完全沒看到沈溪的蹤跡,謝遷心里來氣,身體卻又極度疲乏,加上寒冷和勞累,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便在此時,遠處過來一隊人,看起來很有氣勢,等靠近謝遷才知道是江彬帶著一隊人馬過來,好像是剛從城內某處辦完事回來。
江彬跟別人不同,他不會向謝遷行禮問候,只需要對皇帝負責,在完成朱厚照交待的差事后,帶人徑直進入豹房,甚至門口的錦衣衛都不敢阻攔和問話。
“……這個江彬倒是有不小權力,跟他人不是錦衣衛,卻連身份都沒查清楚,便可以直接進去?豹房的規矩,到底亂到何種程度?”
謝遷心里無比氣惱。
突然他發現自己生的閑氣實在太多,好像看什么都不順眼,不但沈溪做事讓他不滿,皇帝所作所為也不堪入目,甚至身邊也沒一個人讓他覺得滿意。
“長此以往,朝廷非要出大亂子不可!”
謝遷又在揣度情況,發現自己成了旁觀者,眼前一切都跟他關系不大,這些人在他面前急匆匆過去,都帶有某種目的,而這些人都可以順利進入豹房,反倒是他這個真正急需面圣之人,卻一直在外等著那虛無縹緲的傳召。
謝遷心里感慨:“即便陛下傳召又如何?以現在陛下逆反心理,想要勸服他,或許比勸之厚那小子更加困難,卻不知大理寺那邊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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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一直苦等沈溪出現。
但沈溪卻遲遲沒在豹房門口露面,跟謝遷的預估不同,也跟沈溪之前放出的風聲不同,沈溪沒有往豹房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此時大理寺正堂,沈溪坐在椅子上,前面是傷痕累累的大理寺少卿全云旭,昨日頂撞張苑后,全云旭被張苑派人打了二十大板,雖然屁股皮開肉綻,好在行刑的錦衣衛還算知道輕重,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并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