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沈家的童養媳,林黛對于閩西老家更懷念些,雖然她不是江南人,但因自小就跟沈溪生活在寧化,使得她對于那邊的生活很是向往,反而是京城這邊小半年嚴冬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尤其當年汀州府那會兒,她更像是沈溪的正妻,幾乎所有人都把她跟沈溪聯系在一起,等沈溪真正開始考科舉開始,她的地位才漸漸下滑。
那是林黛光榮的過往,讓她無比神往。
謝韻兒道:“暫時回不去了,沈家整個大家族都遷徙到了京城,各房人都在京城安頓下來,且在福建咱已經沒了田產,還回去作何?不如留在京城……不過天子腳下也有一點不好,若是出了什么狀況,這里便首當其沖,不過有老爺在,外夷倒是殺不進來,就是達官顯貴多,辦事總需要小心謹慎些……”
林黛癟著嘴道:“就姐姐想得多。”
聽了謝韻兒一席話,林黛多少有些感慨。
她心里更多是一種難言的挫敗感,覺得自己處處不如謝韻兒,到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何自己當不了沈溪的正室,因為她在維持家中日常事務上,完全就是個門外漢,讓她去負責她也沒那耐心和精力,反而不如當一個閑人,有人處處為她遮風擋雨。
“而且那里……有不堪回首的過往。”
謝韻兒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語氣中帶著一股失落和傷感。
就算林黛再愚鈍,也明白謝韻兒所說是什么,自然是關于惠娘的事情。
惠娘“故去”后,沈家格局大變。
以前是惠娘和周氏主導沈家,而那之后就完全是沈溪的光芒照耀沈家,一切都圍繞著沈溪轉,以前雖然也有這種傾向,但那時沈溪畢竟還是個孩子。
林黛問道:“姐姐,買了田宅,是否會分到各房名下?”
“傻話,當然不行。”
謝韻兒微微沉著臉,“沈家以前是分過家,但現在不會了,咱們上下一心,將來就算老爺年歲大了,還有子孫后代,那時候沈家一大家子也會聚在一起,你作為家里的主子,可別跟下人說這種話。”
“哦。”
林黛應了一聲,心底卻不太同意謝韻兒的說法。
自打謝韻兒做了沈溪的正室后,林黛就在想分家的事情,在她看來,只有分家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照舊,她的集體榮譽感沒那么強,更想過自己獨門獨院的小日子,跟別人區分開。
謝韻兒道:“加上老爺軍功所得,咱沈家已有幾千畝地,樹大招風,總歸要低調些,哪怕這些真的是老爺賺回來的……再把后續田地買回來,可能有上萬畝之多,咱沈家的人,不會為幾粒米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