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看過后非常驚奇,“連交貨時間和存放地點都標注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一抓一個準?難道他就不怕我將消息泄露給外戚張氏兄弟知曉?”
“是了,他知道我現在不靠他,沒法在朝廷立足,所以他篤定我非跟他合作不可,這小子……永遠都是那么老謀深算……”
……
……
熙兒離開張府,出門后發現有人尾隨。
對于她這樣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么,簡單幾下便甩開追蹤,又換了兩處藏身點,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趕到第三個地方等候沈溪到來。
快到半夜時,沈溪才從沈家到她所在之地。
熙兒馬上將之前見張苑的情況,以及云柳南下后反饋回來的信息向沈溪奏稟,這也是她的職責,策劃和組織方面熙兒沒有那么高的天分,但在遵命行事上,她的果決和成功率,比云柳都要高,一切便在于她沒那么多心思,不會對沈溪的命令進行反思和懷疑。
“……師姐已在最短時間里過了黃河,不過到江南還需時日,不過我們安插在江南的探子已獲悉消息,南京守備衙門有人被收買,另外南京四十九衛中,也有人跟倭人暗中勾連,倭寇了解我大明衛所駐屯情況,避實擊虛,屢屢上岸擄劫人口,沿海百姓很多被抓出海,離奇的是官府居然不受理這些案子……”
因倭寇猖獗,地方官府相互勾結,一邊防止事態擴大,對百姓生死置若罔聞,一邊繼續隱瞞朝廷,生怕被追責。
但紙終歸包不住火,很多事還是為京師知曉,哪怕不是張苑和錢寧將事情捅出來,也不可能繼續隱瞞下去。
沈溪道:“張苑怎么說?”
熙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張苑就是她剛見過的“張公公”,連忙道:“張公公似對大人您有所不滿,認為大人是在要挾他辦事。”
聽完熙兒的講述,沈溪道:“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管讓他做什么,他都不會盡全力,或許只有逼一下,他才能心無旁騖做事。現在涉及身家性命,他自己會掂量清楚。”
熙兒問道:“那大人,若張公公拒不配合,是否需要給他一點教訓?”
“這還用得著我來下令?”
沈溪冷聲道,“好好盯著,嚴防他去給某些人通風報信,雖然他現在幫我做事,但他卻不是那種俯首帖耳聽命行事之人,他野心不小,若他那邊有輕舉妄動,你甚至可先把他拿下,然后才通知我!”
“是!大人。”
云柳不在京城的情況下,沈溪麾下情報系統中最信任的只有熙兒,所以第一次給予其先斬后奏的權力。
至于馬九等人,始終處在明面上,跟熙兒的作用完全不同,云柳和熙兒所做的事基本都是暗地里進行,只要沈溪用得上,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
……
謝遷這兩日查問了一下謀逆案細節,不過因為都是錦衣衛在查,謝遷能探知的情況不多。
楊一清也派人打聽,卻沒什么收獲。
“……種種跡象表明,這事應該跟外戚有關。”
長安街小院書房里,楊一清正在作最后陳述,“外戚于西北之戰時控制京畿防務,明目張膽搶劫商賈貨物,高價兜售牟取暴利,陛下回朝后,未被追究責任,雖然之后有所收斂,但依然從事非法貿易,現在看來,外戚似想利用不義之財圖謀不軌。”
謝遷皺眉:“這些話,可有證據?”
楊一清道:“如今連民間都在紛紛議論此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