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當天并不在家中,也沒去惠娘處。
他知道應該給惠娘一個冷靜思考的緩沖期,同時自己也想留在家里陪陪沈泓,讓兒子有他這個較為熟悉的父親在身邊,可以多一些安全感。
但當天沈溪的確抽不開身,便在于朱厚照傳召沈溪到豹房有事相商。
朱厚照見到沈溪后,立即抱怨開了:“沈先生,咱不都說好了么?朕請謝閣老回朝,順帶把吏部右侍郎的差事交給他來安排,你就回朝……你分明是言而無信啊!朕等了您很多天,到現在你都還沒履職,難道真要等到年后才上任?那年前吏部和兵部的事情交給誰去做?”
以前朱厚照是不愛管這些事,但因為擔心沈溪不理政事是想直接撒手離開朝堂,所以一心堵上這個漏洞,敦促沈溪盡快履任。
當然,這也跟張苑不斷在朱厚照耳邊吹風有關。
對于張苑來說,處理好跟沈溪間的關系非常棘手,既要對沈溪俯首帖耳,還要想辦法削弱沈溪對皇帝的影響力,不過從短期來說,張苑要對抗以謝遷為首的文官集團,就只能充分利用沈溪的力量。
尤其現在沈溪還在幫他查外戚謀逆案,更少不了沈溪支持。
每次去沈家,張苑總會覺得有些別扭,而且他也知道光是這么登門拜訪,就會有很多人懷疑他,尤其是張氏外戚,所以他干脆跟朱厚照提出,讓沈溪早些回朝,許多事情可以直接在吏部和兵部衙門談妥。
如此一來倒顯得張苑大公無私,為了大明江山社稷著想,才會不斷催促皇帝。
沈溪道:“陛下請見諒,臣最近也想早些回朝,只是被一些瑣事牽絆無法如意。”
朱厚照長長地嘆了口氣,大有不想把話說破,影響師生感情的架勢。
侍立一旁的張苑和小擰子對視一眼,然后由張苑發問:“沈大人,您忙什么,居然連陛下的召喚都不應?這朝堂沒您坐鎮,就是不一樣,吏部到現在考核都未完成,到過年沒幾天了,兵部那邊也有很多結賬和來年軍費預算的事情,需要您出來主持大局……另外,兵部右侍郎至今空缺,您作為尚書能不留心嗎?”
朱厚照點頭:“張公公說得不錯,沈先生你是該留些心思在政務上,至少先把答應朕的事完成,先回朝廷……事情由誰來做另說。”
沈溪看了看在場這幾個位。
之前小擰子算是跟他關系最親近的那個,但現在也貌合神離,在他暫時離開朝廷核心權力后,就算別人知道他本事大,但也要觀察形勢,你沈溪沒有正式履任兩部尚書,就只是個閑人,別人找你辦事你也只會推脫和回避,我們怎么完全信任你,甚至投靠到你名下?
沈溪道:“陛下之前對臣安排有任務,到現在尚未完成。”
朱厚照想了下,問道:“是關于查案的事情嗎?這個……你可以繼續查,但不需要太過張揚,說到底牽連甚廣……”
提及外戚謀逆案,朱厚照說話有些顛三倒四。
張苑和小擰子都清楚這案子,但問題是沈溪這邊是由小擰子前去傳話,而張苑跟錢寧又奉皇命單獨調查,朱厚照要借用幾方的力量,卻又不想讓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
朱厚照神色有些遲疑,不過他很快便跳過這話題,繼續道,“至于番邦使節到京城的事情,沈先生可以等到年后,把朝廷的事打理完再行處置……要不就這樣吧,明天沈先生你就去吏部履職,話說沈先生你到現在都還沒去過吏部衙門,朕可是早就安排您當了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