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謝于喬?那豈不是讓謝于喬掌握主動?謝于喬早就是日暮西山,既得不到陛下的欣賞,在朝中總還指手畫腳,拿自己當作宰相!這次我可要選對邊站,要跟那位沈大人共同進退。”
張永比之小擰子要主動許多,小擰子不想去見沈溪,張永卻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這在張永看來是一次難得的上位機會。
當天晚上,張永登沈府門拜訪,于沈溪書房內,將他從小擰子口中得到的情況和盤托出。
沈溪聽過后,微微搖頭:“若非張公公來說這件事,本官竟一無所知。”
張永道:“沈大人,其實咱家一直都站在您這邊,以咱二人的關系,誰跟誰啊?您就沒必要在咱家面前打馬虎眼了吧?”
沈溪打量著有些著急的張永,問道:“怎么,你覺得這件事是本官在算計謝閣老?這對本官來說,有何好處呢?”
“嗯?”
張永詫異地看著沈溪。
就算沈溪的態度再真誠,張永也不覺得沈溪的話有多少真誠的成分在里面。
不過有些事,張永還是會細細考量一番,比如說沈溪算計謝遷的收益是什么,看起來是打壓了謝遷的氣焰,讓沈溪在吏部的權力更加穩固,但回過頭再想,沈溪開罪謝遷會讓很多矛盾表面化,這似乎違背了儒家的中庸之道。
就算有矛盾,那也是文官內部的爭斗,沈溪跟謝遷之間都維持了起碼的克制,雙方互相看不過眼,但也沒說就在朝堂上爭論不休。
連私下里有著暴脾氣的謝遷都保持忍讓,沈溪以往做事風格可說雷厲風行,但在文官爭斗的事情上卻顯得很平和。
沈溪在張永想事情時,直接道:“本官只是就事論事,不過就是把奏疏送到通政使司,若這都有錯的話,那本官應該如何做,才不會被人說三道四,也不會被某些人挑出來興風作浪?”
張永道:“沈大人,那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很可能是張苑。是此人把事情捅到陛下處,故意激化您跟謝閣老之間的矛盾!”
沈溪沒說什么,但似乎他早就知道這件事,而非如他所言才剛知曉。
張永繼續道:“張苑回朝后,做事橫行無忌,明擺著是想繼承劉瑾的權勢,在朝只手遮天,不過因現在陛下身邊受寵的人太多,他便想挑起您跟謝大人之間的爭執,甚至對江彬和擰公公那邊展開打壓,他在宮里更是與很多人結盟,行事不擇手段……”
因為是宿敵,張永說到張苑,就好像說起仇人,一點兒都不給張苑留余地。
等張永說完,連自己都覺得說得有點過了,而沈溪由始至終都沒有做評價。
張永心想:“可別如小擰子所言,其實張苑就是沈之厚的人才好!”
沈溪道:“張苑此人,的確不可信。”
這評價雖然簡短了些,卻讓張永松了口氣,至少說明沈溪對張苑有很大意見。
張永順著沈溪的話鋒道:“的確如此,他見異思遷,曾經對他有恩的,他也不會有任何報答,還會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