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在慶幸出來及時,同時有些納悶兒:“她就是個小姑娘而已,為何我每次都治不了她?這樣的小姑娘長大后,不是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突然間他意識到什么:“跟她大哥倒是挺像的,瞧瞧沈先生,能文能武,那叫一個天下無敵,想來他妹妹也差不了多少……這沈家就是出能人!”
朱厚照想著心事,人已不知不覺出了院子,謝遷等人見他出得月門,全都站起身恭敬行禮。
朱厚照一擺手:“諸位愛卿不用多禮。”
隨即朱厚照走到正堂前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來,卻不是坐在正中,顯然那是為今日主審官沈溪所準備的位子。
朱厚照道:“諸位愛卿,你們也坐下吧……此番讓你們前來,是旁聽一個案子,具體等人到后,你們便知道了……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已經押解過來了嗎?”
在場大臣和勛貴聽到這話,都感覺皇帝氣勢很盛,對兩位皇親只是以名字相稱,足以說明在皇帝心目中二人都已是罪人。
這些人在來之前,或多或少都聽說一些逆黨案的情況,甚至整個冬天,逆黨案都在慢慢發酵中,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關于案子牽扯到誰也早有風傳,甚至民間都在議論關于兩位國舅謀逆之事。
江彬大聲回答:“陛下,人已往這邊押解,很快便會送到。”
“嗯。”
朱厚照微微點頭,隨即一揮手,“去請沈尚書出來。”
現場氛圍又緊張了一些。
只見朱厚照而不見沈溪,始終讓在場大臣覺得缺少點兒什么,等見到江彬進入西廂院,將沈溪給請出來后,在場人等都預感一股大的風浪已經襲來。
沈溪出來后沒有跟那些朝臣有任何互動,臉色嚴肅,直接走到朱厚照跟前,恭敬行禮:“陛下,已可開審。”
朱厚照道:“好,那就開始審案吧。”
沈溪在眾人矚目下坐到正中的位置上,不過他面前的矮幾上沒有驚堂木之類的東西,但這無關緊要,便在于皇帝和這么多大臣在,沒人敢造次,就算是偶爾勁吹的北風呼嘯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沈溪道:“先將建昌侯與倭人勾連的證據帶上來。”
“是。”
這次是由馬九辦事。
很快兩名大理寺衙差,抬著沉重的箱子上來,等打開之后,里面全都是書冊、信函和紙條之類的東西。
這里面既有之前呈遞到朱厚照面前的那批,也有未曾御覽過的,沈溪沒給現場人反應的時間,直接道:“提人證。”
隨即幾名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押送上來,黃玉也在其中,因為此前剛挨過軍棍,這會兒只能有氣無力地趴在那里。
沈溪道:“人證物證俱在,可以提審壽寧侯和建昌侯!”
這次江彬快速往大門口走去,眾大臣和勛貴的目光也隨之轉動。
不多時,只見在江彬引路下,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侯張延齡兩兄弟往院子里走來,二人見到眼前的大陣仗似還有些不解,不過隨即便鎮定下來,甚至心底暗自竊喜。
眼前可不是什么陌生人,全都是熟面孔,人一多想必朱厚照行事也會有所顧忌,到時候他們也就可以蒙混過關。
“不知陛下深夜傳我兄弟二人前來,所為何事?”張鶴齡神色淡然,因為他認定自己沒有涉案,在一定情況下甚至可以大義滅親,以此自保。更重要的是路上有人偷偷告知他,太后馬上就要趕來,眼前應該不會有事。
朱厚照沒回答,只是木著臉坐在那兒。
沈溪語氣平和:“壽寧侯和建昌侯勾連倭寇,于海外島嶼練兵,圖謀不軌,今日陛下召集諸位臣僚到此,是為審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