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沈先生,你來說這案子罷。”
“是,陛下。”
沈溪拱手領命,但還沒等他說話,那邊張太后已經憤怒拂袖。
“沈尚書,你乃朝臣,沒有資格在這里議論皇室中事,皇家內部事務還輪不到你一個臣子來管!”
沈溪拱手道:“太后說的是,皇室家事微臣的確沒有資格來管,但問題是現在有人意圖謀逆,危害大明江山社稷,更有人公然在沿海島嶼練兵,跟倭人勾連刺殺陛下,人證物證俱在……”
“全都是誣陷!”
張太后仗著自己是皇帝的母親,直接打斷沈溪的話,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整個天下也只有她跟朱厚照擁有不講理的資格,而大臣對此確實無可奈何,除了朱厚照外,沒人能跟張太后叫板。
朱厚照近乎是暴怒地質詢:“請問太后,這大明江山到底是姓朱,還是姓張?請您給個明確的說法!”
這話朱厚照近乎是蹦起來說的,當他話音落下,張太后愣住了,她從來沒見過兒子這樣生氣,在她的印象中,兒子不過是個屁大點的孩子,怎么有能力執掌江山?更別說是主持什么大事!
朱厚照道:“壽寧侯和建昌侯為非作歹,欺壓良善,橫征暴斂,剛才這么多大臣都是清楚聽到的,可不是朕冤枉他們……尤其是建昌侯,甚至跟倭人勾連,公然行刺朕……自古以來,但凡是謀逆一律殺無赦,難道到了你們張家這里,就要公然改寫歷史,甚至讓朕對你們寬厚仁慈?”
張太后愣在那兒,半晌之后才道:“皇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你是朕的母親,你公然包庇你兩個弟弟,危害大明社稷,朕不會對你如何,但你的兩個弟弟卻是謀逆,要你兒子的性命……哼,朕今天非要給他們定罪不可!”朱厚照已經被張太后的胡攪蠻纏徹底激怒。
張太后道:“皇上,你不能被奸人挑唆。”
朱厚照怒道:“什么奸人?關于兩個國舅謀逆的案子,是朕親自派人調查的,現在所有證據也都是朕提供給沈尚書的,母后你不會是想說,在場的都是奸臣,你的兒子更是奸邪之首,只有你兩個弟弟才是忠直之臣吧?請問他們到底是對誰效忠?對你們張家?還是朱家?”
這話把張太后嗆得說不出話來,恰在此時,謝遷從側院出來。
謝遷聽說張太后來了,本想出來據理力爭,但在聽到朱厚照憤怒之下說出的話,感覺今天的問題大了。
涉及國本之爭,很可能連張太后都解決不了眼前的麻煩。
“陛下息怒。”
張懋老奸巨猾,趕緊出來說和,也不就事論事,更像是出來搗亂。
“陛下請息怒。”
隨后所有的聽審大臣全都跪下勸說。
這純屬“技術性”發言,遵循的也是儒家的中庸思想,總歸現在勸說皇帝息怒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算不上是偏幫誰。
朱厚照還想繼續發言,卻被沈溪搶白:“陛下,此案涉及人太多,不如日后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