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來日一早,其實當天夜里便有結果,只是尚未對外公布而已。
關于駙馬都尉崔元執掌京營之事,已由司禮監草擬詔書,張苑在這件事上完全聽從沈溪的安排,可以說沈溪讓他做什么他都會遵命。
當天沈溪沒有繼續對案子勞心。
等所有人散去,沈溪終于可以松口氣,派人收拾院子。
此時已臨近三更天,家里人卻都沒有入睡。
到底是除夕夜,家里又兵荒馬亂,人影憧憧,后院的人自然沒那么容易睡下,都留在后堂守歲,等候新年的到來。
“老爺,小姐那邊似乎受到驚嚇,一直不說話……”馬九從東廂過來,到正堂后,把關于沈亦兒的情況告知沈溪。
沈溪道:“讓她回內院,告訴她暫時沒事了。”
馬九搖頭道:“小姐說要等老爺您過去,否則不肯走。”
“哼,她還任性起來了?”沈溪有些惱火,本來好端端的審案,卻因沈亦兒的出現而節外生枝。
沈溪心想:“若非陛下今日疲累,指不定就要對那丫頭降罪……也不知這丫頭跟正德那小子有什么淵源,總是能撞到一塊兒。”
對于此,沈溪也很費解,好像每次朱厚照來沈家,都會跟沈亦兒產生一定糾葛,這也是他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方。
不過這會兒沈溪也沒多少心思細想,簡單交待過馬九接下來要做的事后,便往東廂院去了。
這會兒沈亦兒坐在房間門口的臺階上,秀眉緊蹙,似乎還在慪氣。
“……大哥,皇上走了嗎?他不是說要來懲罰我嗎?這做皇帝的還喜歡信口開河?”沈亦兒這邊一點不見受到驚嚇的模樣,倒對皇帝的仁慈帶著一絲不滿。
沈溪道:“陛下走了,你不是應該慶幸?你這般胡鬧,沒被陛下降罪都已算是好的了。”
長兄如父!
沈溪有資格教訓妹妹,但話出口卻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到底妹妹沒出家門口,在自家院子做點兒胡鬧的事,無可厚非。只不過朱厚照不講規矩,總是跑到沈家來串門,這才鬧出不愉快。
沈亦兒輕哼:“他倒是降罪啊……大不了我再打他,反正已經打過很多次了。”
旁邊的朱鴻嚇壞了,趕忙勸說:“小姐,您可千萬別說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到,那可是……”
“聽到就聽到吧,一個屁大的娃娃,真能當好皇帝?聽說那家伙就是個昏君,欺男霸女,一點作為都沒有……大哥,你給這樣的家伙當大臣,真不值當!”沈亦兒居然開始為沈溪鳴不平起來。
沈溪不得不板起臉:“胡鬧!荒唐!立即送小姐回內宅,明日一早送回老夫人身邊,以后再不得讓她過這邊來。”
“大哥,你怎么能這樣!”
沈亦兒不滿地抗議。
沈溪不再聽沈亦兒的廢話,轉身往前院去了,隨口道:“這是我的府宅,你作為我的妹妹,又非我的子女,憑何讓你住進來添亂?”
……
……
朱厚照回到豹房,喝了茶,過了那股興奮勁兒后,突然想起之前對他不敬的沈亦兒來。
“……真是沒教養。”
朱厚照隨口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