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想:“也就是特殊時期,若非當今天子只知吃喝玩樂,我何至于要將他們介紹到陛下身邊?不過是因勢利導罷了。”
沈溪道:“陛下如今對朝事漠不關心,在下跟陛下提的事就不多,不過倒是今日太后和皇后到豹房受阻,外間議論聲很大……”
蘇通和鄭謙對視后,立即明白過來。
鄭謙像有什么話說,但最后忍住了,因為在沈溪面前,鄭謙話語權本就不高,之前他跟蘇通能得到沈溪的欣賞和提拔,主要是蘇通起作用。
“明白了。”蘇通點頭道,“能跟陛下說的,在下自會提一嘴,找機會吧……鄭兄,你覺得呢?”
鄭謙笑著應道:“正是。”
沈溪道:“今日乃是陛下宴請你們,盡量只談風月不談其他,朝中有事你們想說便說,其實不必來問我。”
蘇通再次點頭:“明白。沈大人您負責那么多朝事,哪里有閑工夫管這些?現在下面的人,都在談論沈大人您勞苦功高。”
沈溪一擺手:“蘇兄謬贊了,在下準備卸任兵部尚書職務,身兼兩職太過辛累,一時間兼顧不過來,對韃靼戰爭結束后我還是想過輕松些的生活,留在京城過幾天清靜日子。”
好像又明白什么,蘇通點了點頭,再次跟鄭謙交換一下眼神。
二人從到來后,一直保持眼神的交流,大概是提醒對方把沈溪說的話一字不漏記下來,這樣回頭二人可以單獨商量一下面圣時的對策。
他二人并不覺得參加朱厚照的飲宴只是談論些風花雪月的事情,身為臣子,多多少少要涉及朝中事務。
不能當佞臣,不能受萬人唾罵,眼前還有個實際的榜樣,只要按照沈溪的做官邏輯去辦事便可。
再商談一番,二人站起身來,蘇通道:“沈大人,就不煩擾您了,陛下相召不敢多耽擱,這便告辭。”
沈溪起身,親自送二人出門,足見對他們的重視。出大門后,沈溪甚至目送二人的馬車走遠后才返回府中。
……
……
蘇通和鄭謙在豹房得到的禮遇,并非普通大臣可比,就算沈溪去也不可能得到如此招待。
二人在侍衛引領下直接進到內院,旁邊還有小擰子解說沿途景致,小擰子對這兩位多少有些巴結。
對于小擰子來說,“審時度勢”最為重要,當他發現朱厚照對于宮外由沈溪介紹的兩個舉子如此看重,便意識到,其實可以借助二人打壓江彬,之前江彬對蘇通和鄭謙的仇視態度他也看在眼里。
小擰子心想:“我乃是太監,屬于皇室家奴,跟江彬斗,有些自不量力,而這兩位大人可就不同了,那是朝官,而且跟陛下是朋友關系,和江彬一樣都是正常男人,他二人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或者比江彬都要高。”
“兩位大人,陛下今日便在前面的閣樓設宴款待,閣樓上能直接看到戲臺……請隨小人來。”
小擰子在蘇通和鄭謙面前表現得好像個普通太監,低人一等的那種,但蘇通和鄭謙卻知道現在小擰子在豹房的地位,不敢有任何怠慢。
“擰公公客氣了,您先請。”蘇通笑著說道。
小擰子對二人的態度非常滿意,我對你們是否謙卑那是我自己的事,若你們不識相跟我擺架子,那就是誠心跟我作對。
到了閣樓上,二人到空蕩蕩的桌子前坐下,馬上有人將暖爐送過來,房間內的溫度隨即上升。
“陛下還沒過來,這里有一些茶點,二位可先用。”小擰子招呼宮女將茶水和點心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