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從懷里拿出一份奏疏:“臣已將奏疏備好,本想今日上報朝廷。”
“既然先生帶來了,直接給朕就好,不必要再走通政司。”朱厚照把奏疏接過去,大致一看,便道,“一切都按照先生所說,把這些官員按照吏部考核結果進行官職上的任免和調動,一切都以先生所擬為準。”
皇帝上來便說一切都聽沈溪的,示好之意顯露無遺,如此態度就好像是在為某種轉折做準備。
沈溪道:“臣希望陛下先以廷議結果為準,吏部考核只能作為參考。”
朱厚照笑道:“朕莫非還不相信先生?先生的能力滿朝上下無人能及,正所謂能者多勞,先生本事大,就該在朝中做更多的事,而不是選擇獨善其身。”
沈溪瞇眼打量朱厚照,大概明白到厚照想說什么。
果不其然,朱厚照道:“朕不跟先生打馬虎眼,之前先聽張苑和小擰子說及,后來蘇通和鄭兄又提出,先生有意讓出兵部尚書的職位,由旁人接替,朕覺得誰來擔當都不合適,他們哪里有先生的本事?”
朱厚照絲毫沒隱瞞,直接就把他的意思表明,總歸是不讓沈溪卸任任何官職。
沈溪據理力爭道:“臣從西北回朝后,面對朝事總感覺難以兼顧,在兩部任尚書不但為人攻訐,更主要是力不從心,怕行差踏錯耽誤朝廷大事,所以特此來跟陛下提請,可以讓微臣卸任一職。”
朱厚照搖頭:“無論是吏部尚書,還是兵部尚書,都以先生來擔當最為合適,朕才定幾天的事情,就這么半途而廢的話,朕的顏面何存?之前為了這件事,朕還跟朝中文武生出齷蹉,力排眾議才將先生推到現在的位子上,先生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朕考慮才是。”
本來不大的書房內,突然間又陷入沉默。
沈溪沒有回話。
朱厚照則耐心等沈溪的答案,但此時沈溪已無從拒絕,因為只要皇帝不同意,沈溪的職位就是鐵打的。
“或者這樣吧。”
朱厚照見沈溪滿臉為難,做出一定妥協,“先生繼續出任吏部尚書,不過兵部事務暫交給陸侍郎來處置,朕已決定調宣大總制王守仁調回京任兵部右侍郎,輔佐先生做事。朕相信他們可將兵部日常事務處理好,有什么大事的話,再請示先生也不遲。”
沈溪沒法回答,因為這基本上是掛羊頭賣狗肉,說白了兵部尚書還在他頭上,聽起來很好,平時的事不用你管,但出了事還不是官職最高那個擔當?
朱厚照的好意,更像是在給沈溪挖坑,沈溪當然不會那么容易答應。
朱厚照見沈溪遲遲沒回答,有些著急:“先生想怎樣,說啊,只要先生不卸任吏部尚書和兵部尚書,朕能答應的都答應。”
到這個地步,面對皇帝的退讓,沈溪知道現在根本卸不掉兵部尚書的職務,只好道:“陛下,臣有所請,希望陛下恩準。”
“說吧!”朱厚照毫不客氣,似乎就算沈溪提出的是讓他為難的事,他都能應允。
沈溪行禮:“張氏外戚之前行事不端,被陛下查到諸多為非作歹之事,臣認為很多地方值得商榷,今有太后娘娘求情,大明素以孝義治天下,臣希望……”
朱厚照搶白道:“先生是想讓朕放了二人,是吧?朕準了,朕同意赦免那兩個狗東西,讓他們回府反省。”
沈溪道:“臣希望陛下賜還他們爵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