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府宅被抄沒,說是歸還,但還需整理,他暫時只能先到兄長張鶴齡那里落腳。
這次朱厚照只是將他從牢里放出來,并沒說賜還爵位之事,對此他也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冀,當馬車抵達建昌侯府門前時,張鶴齡帶了兩名仆人出來迎接。
跟張延齡的滄桑和落魄相比,張鶴齡好一些,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此前被看管居住之后,跟囚籠里生活也差不多,家里的開銷完全被管控,吃喝用度全靠配給,家里的仆從被遣散大半,許多事都需要張鶴齡親力親為。
“二弟,你可算出來了。”張鶴齡見到弟弟,語氣中多了幾分悲切。
就算之前張鶴齡痛恨弟弟胡作非為害了張氏一族,但始終二人是親兄弟,在朝中也知道誰最親近,在這個時候不會再對張延齡有諸多埋怨。
張延齡沒多說,現在的他急需找個溫暖的地方好好洗去一身塵土。
兄弟二人進府宅后,馬上有人燃放鞭炮,預示兄弟二人的晦氣盡去。
張鶴齡拉著張延齡的手,“二弟,兄長這府宅也剛被解除看守,東西全都準備不全,一些給你去除晦氣的儀式沒法進行,你先沐浴更衣,換身干凈的衣服,好好休息,有事等你緩過來后再說。”
“大哥,我還是先吃東西吧。”張延齡苦著臉道。
對于張延齡來說,最受不了的還是在牢房里吃不飽,倒不是說獄卒不給他吃的,只是因為那里的飯菜不合胃口,他不時鬧一些情緒,選擇絕食,獄卒怕出事不得不到外邊的館子買來一道肉食輔餐。但獄卒俸祿終歸有限,不可能三餐都供應肉食,所以張延齡就飽一頓餓一頓。
“是,趕緊跟二侯……二老爺……唉!準備酒菜吧。”張鶴齡還想稱呼弟弟為侯爺,但想到兄弟二人爵位已被剝奪,便多了幾分無奈,只能是放平心態不再去想關于爵位的事。
到了后堂,飯菜也端上來,雖然不過是尋常的筍子肉片和小炒肉,但對于已在牢房里住了半個月的張延齡來說,算得上人間美食了。
就在張延齡狼吞虎咽時,張鶴齡皺眉道:“二弟,為兄聽說你在牢房內并未受到虧待,為何會變成這般?”
張延齡沒回答,一直等他將嘴里塞的東西都吞下去之后,這才道:“那些狗東西,讓他們準備好吃好喝的說沒銀子,隔個一兩天才到街面上買一兩道肉食,其他時候都是白米飯,我是吃白飯的人嗎?”
“唉!人都到了牢里,你還在乎那些?有飯吃就不錯了。”張鶴齡嘆了口氣道。
張延齡冷聲道:“老子還不是從牢里出來了?到底是皇上的親舅舅,而且咱姐姐還是太后,誰敢跟咱過不去?那些狗東西等著,回頭好好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開罪老子的下場。”
“算了算了,趕緊去歇著,別再逞強,這次的事就當吃個教訓,為兄跟你折騰不起。”張鶴齡無奈道。
張延齡一聽火大了,甩袖道:“這怎么能算了?老子吃了那么多苦頭,就這么一了百了?咱的官爵呢?能讓那些開罪咱的人好受?他娘的,尤其是那沈之厚和張苑,他們聯起手來對付咱兄弟倆,大哥你咽得下這口氣?”
張鶴齡沒回答,不過他已在唉聲嘆氣,倒不是怪責弟弟執迷不悟,而是覺得大勢已去,想報復也沒什么辦法。
“大哥等著吧,當弟弟的沒什么好報答你的,將來一定不會辜負這一桌子飯菜,保管讓大哥享清福。”張延齡道。
張鶴齡撇撇嘴,懶得去罵張延齡什么,最后道:“好好休息,為兄還有旁的事,等你的府宅重新修繕之后,便讓你搬過去,不該咱想的事,你少去琢磨!”
……
……
皇宮里,張太后才得知張氏兄弟被赦免出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