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
惠娘脫口而出,等說出來后便開始后悔,不再說下去。
沈溪稍微有些驚訝:“你知道?”
惠娘輕輕舒了口氣,道:“從認識老爺后,妾身便有了依靠,雖然那時老爺不過是個幼童,卻一直都是老爺出謀獻策,才讓我們一家過得像個人。以前……我甚至不知如何帶著孩子活下去。”
周氏剛認識惠娘時那叫一個羨慕,便在于惠娘擁有自己的藥鋪,有一份固定的產業,可以說是女強人。只有惠娘自己才知道當時有多辛苦,不但每天起早貪黑,還要忍受外人的不理解和指指點點,這時代一個寡婦做買賣會承受很大的壓力。
而之后更出現陸家人跟惠娘爭奪藥鋪的事件。
一切都是沈溪撐著,最后藥鋪逐漸發展成經營多種產業的大商會,惠娘終于有機會把她女強人的一面展現出來,但從那之后,很多事便不一樣了,惠娘沒法再回到那個普通家庭婦女的狀態。
沈溪道:“這就叫緣分吧,如果不是那場雨,我們永遠不會認識,這一輩子或許也不會成為狀元郎,不會在朝為官,更不會有現在跟你以夫妻的身份相對而坐。而你……也不必遭遇到那么多的苦難,到現在還無法釋懷。”
惠娘搖搖頭:“妾身是人間的塵土,隨時都會落地,老爺卻是天上的星辰,不管走到哪兒都會發光,并不會因為妾身而有所改變。”
……
……
沈溪在惠娘處待到次日下午才離開。
等轎子停到沈家門口,管家朱起趕緊過來將大把拜帖送上,同時奉上的還有許多人留下的信函。
沈溪不用看也知道是關于謝遷生病告假以及皇帝調撥京營人馬南下平叛之事。
“老爺,給您送信的人實在太多,還有幾位重臣前來拜訪,都未得見。”朱起緊張兮兮地說道。
在朱起看來,一旦很多人跑來找沈溪,那朝中一定發生大事了。
沈溪沒有表現出多重視的模樣,揮手道:“我只是回家來看看,稍后會去吏部衙門,再有人來送拜帖直接告訴他們我沒時間,現在手頭的事情多且繁雜,我不可能有空閑見人。”
“知道了,老爺。”
朱起趕緊行禮領命。
……
……
沈溪回家一趟,只是到書房整理點東西,隨即就出門了。
剛到吏部衙門,又是一群人圍上來,不過這些都是沈溪的屬官,他們知道沈溪的脾性,上前來只是行禮問候,最后沈溪只留下王敞,一起到花廳敘話。
王敞道:“之厚,你不知這幾天朝中發生多大的事,謝老咳血,臥床不起,身體急轉直下,如今去探病也見不到他人,具體情況不為人所知……你去看望過了嗎?”
沈溪搖頭:“我剛回來,還沒時間去謝府探望。”
王敞驚訝地道:“那你這幾天去了何處?出京辦事去了?”
有些事沈溪不會告知王敞,當即不無歉意地說道:“在下要辦的事沒法跟王老你講,至于謝閣老那邊我暫時不會過去,恐怕謝老也未必想見我……還不如整理一下奏疏,稍后我要去見陛下。”
“對,還是面圣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