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你懂什么!朕現在只是暫時穩住沈先生,還特意請他暫時賦閑在家,休養一段時間,這跟臘月前的情況一樣……問題是他不在朝中,隨時都可能會再跟朕提出請辭,到那時朕怎么挽留?”
高鳳謹慎地道:“陛下,您不批準,誰能擅自請辭歸鄉?”
“對對。”
李興跟著附和,“陛下只要不同意便可。”
朱厚照冷笑不已:“一個個都是廢物,讓你們過來是想辦法,就告訴朕拒不接受就行了?現在他就已經不做事了,繼續跟朕耗下去,是否在朝為官根本就沒什么兩樣,總歸就是不理朝政,而且旁人也會對朕說三道四!難道你們讓朕把他綁到衙門去辦公?”
幾個太監自詡聰明絕頂,但在皇帝一再追問下,一個個都沒了主意。
他們都在想:“沈之厚開罪陛下,居然不是來請罪,反而是陛下擔心他跑了……奇了怪了,朝廷離了誰不照樣轉?”
朱厚照心急如焚,大聲催促道:“你們趕緊想出對策,拿不出解決辦法誰都別想睡覺!誰想出來重重有賞!”
幾個太監大眼瞪小眼,他們根本想不到挽留沈溪的辦法,無論是人情還是世故,都難以讓沈溪甘心聽從皇帝命令,而且就算勉強留下來也會如朱厚照所言,隨時都會走。
“繼續想!”
朱厚照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朕要先去后廡吃點兒東西!你們老實點兒,別偷懶,若想不出來,明天一起挨板子!”
幾個太監非常委屈,剛才是不讓走,現在居然說要挨板子了,這意味著他們中間必須要有人“挺身而出”,本來以為自己注定會遭殃,但事到臨頭卻都希望旁人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
……
……
朱厚照休息用膳去了,幾個太監留在乾清宮正殿苦思對策。
但顯然五個臭皮匠也頂不了一個諸葛亮,幾個人沒座位,站在那兒干瞪眼,只有張苑偶爾說個一兩句,還是催促別人想辦法。
過了很久,幾人都氣餒了,李興抱怨道:“沈大人可算是不識相到家了,恃寵而驕,居然敢要挾陛下?他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答應下來?”
小擰子道:“你當沈大人真不敢離開朝堂?那是陛下明白,沈大人確實動了離朝之心,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戀棧權位?”
李興被小擰子諷刺也不敢反駁,倒是張永問了一句:“沈大人之前對謝閣老的事沒那么上心,甚至謝閣老生病這兩天都沒露面,他去了何處?”
小擰子搖搖頭:“不知。”
張永又往張苑身上看了一眼,嘆口氣道:“沈大人明顯是給咱出難題,要想沈大人不離朝堂,其實倒是有個辦法,若封爵的話……”
張苑一跳老高,忙不迭道:“咱家正是如此想的……給沈大人封爵,之前陛下不是說要給沈大人封公爵嗎?官職可以辭,爵位不能辭啊!”
張永一聽張苑想搶自己的主意,不屑地道:“就算有公爵在身,沈大人也未必愿意在兵部和吏部當值……再者,陛下肯賜爵,沈大人也未必會接受。”
高鳳道:“不會吧?陛下賜爵,沈大人也能拒絕嗎?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
張永沒好氣地道:“那位是誰?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沈之厚!你當是平常那些蠅營狗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