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有些不耐煩了:“我說大侄子,聽到消息你總該吱個聲吧?也好也讓咱家心里有個數,你當還跟以前一樣,咱家能隨時過府來跟你通氣么?好不容易見個面,你擺臉色給誰看啊?這能商量還是商量一下為好。”
沈溪瞄著張苑:“那你覺得,本官該作出如何反應?”
張苑道:“至少你該定下個對策,看看怎么把江彬給鏟除了,就好像你之前對付劉瑾那樣,你不會是想靠送到陛下跟前的那兩個窩囊廢成事吧?叫什么來著……蘇通和鄭謙,是吧?以為插上雞毛就能當鳳凰了?陛下只是偶爾見他們一面罷了,他們是文官,平時不會幫陛下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陛下怎會信任他們?”
沈溪淡淡有一小,問道:“既然你也說了,江彬是為陛下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本官在這方面有能替代的人選嗎?”
“這個……”
一個問題便把張苑給難住了!
張苑仔細想了想,大概弄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打壓皇帝身邊一個人,首先要保證這個人可以被替代,如果誰都替代不了,那皇帝就會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把這個人開了,之前由其負責的那攤子事情該交給誰來接手!
張苑嚷嚷起來:“不就是幫陛下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么……”
沈溪板著臉道:“張公公還真是天真,如果只是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那陛下找誰都行,為何要專門找武人?你也說了,陛下想讓他們建立功勛,方便日后提拔,那你就該知道他們被提拔后具體負責的是什么吧?”
“軍權。”
張苑吸了口涼氣道。
沈溪沒有再說下去,其實很多事不但他能看懂,張苑也有個模糊的認知,只是很多時候他沒想得那么通透罷了。
“總不能讓那些個只顧媚上的武夫把軍權給攥在手里吧?真讓他們統領京畿兵馬,那以后要對付他們不是更難?之前劉瑾沒能掌控軍權,才讓你成事……”
張苑緊張起來,他將江彬跟之前的劉瑾做對比,發現江彬不但有皇帝的信任,馬上還會擁有軍權,要拿下江彬難度比對付劉瑾難多了……皇帝不點頭誰都動不了,而且就算皇帝下定決心拿人也會擔心軍隊出問題,不是說栽贓個謀反的罪名就能一了百了的。
沈溪道:“找不到替代人選,還到本官這里來喋喋不休做甚?現在就是考驗你張公公人脈的時候!”
……
……
張苑沒有從沈溪那里得到對付江彬的妙招,不過卻受到一定啟發,那就是找人來替代江彬。
回去后,張苑琢磨開了,到底自己認識的人中間,誰可以調來京城把江彬的差事給頂替下去。
“我那大侄子說話老是說一半,江彬既是現在陛下身邊最得寵的近臣,馬上還會在平定地方叛亂中獲得戰功,獲得提拔重用是早晚之事,就算這次不成還有下次……誰能出來替代他?況且就算扳倒江彬,還有個許泰……”
想著心事,張苑回到豹房,準備跟朱厚照稟明情況。
這幾天雖然朱厚照改變了之前晝伏夜出的習慣,但白天還是會往豹房鉆,只是快入夜甚至入夜后才會回宮。
張苑進了豹房,正準備跟朱厚照通稟,卻見小擰子在朱厚照寢殿門口守著,張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問道:“陛下可有回來?”
小擰子無精打采地道:“等著吧。”
張苑明白,皇帝“做正事”的時候他是沒資格覲見的,腦子里在琢磨:“怎么除了姓江的狗東西,好像現在連小擰子也難以隨時在陛下跟前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