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很安靜,沈溪沒說什么,惠娘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即便李衿不知之前沈溪跟惠娘說了什么,也大概明白惠娘在跟沈溪鬧別扭。
跟惠娘相處久了,李衿對惠娘的脾性非常了解,惠娘是那種藏不住心事的人。
沈溪吃得很快,等他將碗筷放下后,李衿還想為他盛飯,沈溪一把按住李衿的手。
“衿兒,大概再有半個月左右,我們就要從京城出發南下,這些日子趕緊將京城一些買賣收尾,若一些東西不好出手,就干脆留著商會慢慢變賣,不必非要賺多少銀子,給自己太大壓力。”
李衿望了惠娘一眼,這才道:“老爺要帶姐姐和奴走嗎?”
惠娘繼續吃飯,好像沒聽到沈溪跟李衿的對話一樣。
沈溪笑了笑道:“總不能永遠在京城待著,不要以為這次我是去領兵平叛,就算是,也只是順道……我要去南直隸辦差,到南京走一趟。”
李衿秀眉微蹙,顯然很猶豫,但有些事她卻沒法說出口。
沈溪即將要站起身告辭離開,惠娘突然道:“亦兒不是要嫁進宮去嗎?你不等她出嫁了?”
沈溪道:“春天出嫁正當時,我之所以說在半月后出發,便是因為皇宮定下的婚期差不多就是那時候,只要大婚之期一結束,我就將離開京城,兩件事并不沖突。”
“老爺,您不會是想避開……”李衿還想問,但發現惠娘瞪著她時,便住嘴了。
沈溪笑道:“不用多想,把行李收拾好,只等我派人前來通知便可。未來這些日子我陪你們的時間不多,但在路上……我們近乎可以朝夕相對,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吧。”
……
……
圍繞一場叛亂,朝廷又開始出現不同聲音,主要涉及調兵和領兵之事,沈溪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此時沈溪仍稱病不出,朝中開始出現非議,畢竟謝遷已回朝,這股質疑和非議聲越發強烈。
三月初四上午,張懋和夏儒一起進宮。
二人得到皇帝口諭入宮敘話,至于是否有機會面圣他們不清楚,路上他們碰到同樣奉詔入宮的戶部尚書楊一清。
“……應寧,你在朝擔任要職,不知此番是否陛下召集吾等,商議軍情?”張懋顯得很謹慎,想從楊一清這里探得口風。
楊一清道:“具體情況尚不知曉,但聽聞六部中除兵部、戶部外,其余幾位尚書一同被傳召,或是南邊有何緊要情況需要朝中重臣商討。”
張懋露出恍然之色,好似明白了什么,不再跟楊一清談具體事宜,只是閑扯兩句,便繼續往乾清宮去了。
人還沒過午門,便有宮里的太監在那兒等候,卻是司禮監秉筆太監李興。
李興見到三人,匆忙過來說道:“張老公爺、國丈、楊大人,陛下有旨,請三位去內閣商討要事。”
張懋詫異地問道:“為何不是去乾清宮?”
李興陪笑道:“此番召集商議的是戰事調度的問題,陛下并未說要出席,只是讓諸位大人自行商討,將結果呈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