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皇帝跟皇后應該一同登階,不過因朱厚照未出宮門,所以新皇后只能自己走上臺階。
一直等沈亦兒登上高臺,步行至朱厚照跟前,費宏才趕緊過來行禮:“陛下,婚禮可以舉行了。”
朱厚照望著鳳冠霞帔覆身的沈亦兒,雖然看不清珠簾后面的容貌,眼睛卻有些發直,隨口道:“那還等什么?開始吧!”
隨即鼓樂聲變,朱厚照和沈亦兒走到香案前,跟平常人家的婚禮是夫妻共同拜天地和高堂有所不同,皇帝此時不需下拜,而是皇后走到香案前下拜四次,再由宣冊官宣讀御旨,加封皇后誥命。
本來新皇后應該在女官指引下冊賞參加婚禮的女官和主婚的禮部中人,不過因沈亦兒并非正統皇后,而是在有皇后的同時又定下的“西宮皇后”,使得許多規矩無法施行。
冊封的詔書宣讀完畢,朱厚照側頭問道:“現在該做什么?”
這問題問得在場之人很尷尬,甚至連沈亦兒都有些不滿,嘟噥道:“我背了好幾天的禮數,卻發現實際跟背的大不相同,你事前都不問一下么?”
聲音不大,只有朱厚照、張苑和小擰子,以及侍立一旁的女官能聽到,不過當奴才的自不會有什么反應,只有朱厚照面色尷尬地看了沈亦兒一眼。
費宏解釋道:“陛下,該往奉先殿拜先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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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冊封皇后已完成,此時外官的差事差不多已結束,剩下的事情可以轉交給內官。
朱厚照帶著新皇后去奉先殿祭拜老朱家家廟,這也是婚禮的一部分,算是對列祖列宗告知新皇后的到來。
雖然沈亦兒在合法性上存在一定問題,不過既然定了沈亦兒為皇后,那她就有拜謁奉先殿的資格,這也是旁人不能改變的現實。
朱厚照不管什么合法性的問題,總歸隨心所欲慣了,當即便要拉著沈亦兒的手一起走,沈亦兒卻將雙手搭在身前,好像根本就沒看到朱厚照伸過去的手一樣。
張苑趕緊伸出自己的手臂:“陛下,讓老奴扶著您。”
朱厚照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能跟新皇后牽手走路,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現在抱著或者是背著新皇后去奉先殿最是溫馨浪漫不過。
等皇帝跟新皇后從奉天殿前離開,費宏長長地松了口氣,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壓力突然消失,心里嘀咕道:“總算把麻煩事交到內官手里了!”
……
……
如費宏所想,皇帝大婚日的表現完全可以用錯亂百出來形容。
朱厚照迎娶過皇后,但完全不懂規矩,甚至連一些簡單的禮數都不想遵守,做事隨興而為,使得下面的人不知該如何應付。
禮部官員把自己的差事完成,便開始撤儀仗,費宏懷著輕松的心態出宮。
不過內官這邊便要頭疼一陣子了,高鳳和張永作為迎親正副使,此時便焦頭爛額。
朱厚照拜奉先殿時,沒人敢計較步數和叩拜禮數的問題,皇帝任性慣了,新皇后好像也不講規矩,二人儼然小孩子般,這場天下矚目的婚禮似乎只是為了玩過家家,絲毫也不顧體統。
好在這里是皇宮內苑,沒有外臣在場,就算皇帝和皇后出一點小小的紕漏也是可以理解的。
拜謁結束,朱厚照對侍立一旁的張苑問道:“現在可以回乾清宮了吧?”
張苑道:“陛下,該到交泰殿才是。”
“那就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