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臉上仍緊繃著,顯然不能接受沈溪如此說法,她對于沈溪在外面有別的外宅其實很介意。
“姐姐。”
李衿在旁拉了惠娘一把,想出來勸和,但又覺得自己跟沈溪地位差距太過懸殊,只能勸跟自己朝夕相伴的惠娘。
惠娘微微搖頭:“我沒事,老爺要怎樣,其實無需跟妾身交待。妾身只是覺得,老爺不必事事都隱瞞……其實把那馬家妹子送到妾身這里,妾身也能將她當作親妹妹看待,就好像衿兒一樣。”
沈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相信惠娘你也不想被人涉足自己的生活,所以你不會進入沈家門。同樣的,我也不想改變馬氏女的生活方式。有些事解釋不清,的確,在這件事上我做錯了,今天我不在這邊睡,你們早些休息吧!”
……
……
沈溪始終有些介懷。
看起來是他錯了,但其實不是,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背景,在這男人至上的封建時代,男人很難保持本心。在惠娘和馬憐的問題上,沈溪因為對兩邊都很尊重,所以互相隱瞞,并沒有讓兩女相見,甚至指望她們能跟姐妹一樣和睦相處。
如同沈溪所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這也是他為何要將沈泓送到沈家撫養,因為這是惠娘一再堅持的,同時他也尊重惠娘不進沈家門的決定。在沈溪心目中,他希望能給惠娘一個正式的名分,讓惠娘可以抬起頭做人,但惠娘不愿意,他也就不再勉強。
惠娘試著給他找女人,馬憐也一樣,因為身為沈溪外宅,都希望固寵,惠娘和馬憐都不是圣人,難以免俗。
沈溪外面有兩個院子,互相間的博弈自然而然就會增多,她們要爭奪的就是沈溪多往自己院子走。
如此一來惠娘和馬憐就是競爭對手。
沈溪還要眷顧內宅,外出時間不多,分身不暇,到一處院子多了,相應去另外一處院子就少了,沈溪這個主心骨不在,院子就少了男主人,家不成家。
之前一直擔心的事終于發生,惠娘心中有所不滿,沈溪能理解。
惠娘的意思是讓馬憐到自己院子,用她的方式調教,如此沈溪只需要去一個院子,但顯然這不是沈溪所愿。
有些事情就算明白,但還是要保持克制,沈溪不想把話說太過直白,沈溪對惠娘、李衿和馬憐都有感情,并非那種一夜之歡后便能丟下。
沈溪回到中軍帳,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出來受苦。
叫來侍衛把桐油燈點亮,沈溪坐到帥案前把事情大概整理一番,便明白其實自己內心對惠娘還是有極大的虧欠,不敢面對,所以才臨陣退縮,并非是有意要給惠娘臉色看。
“如果是后世,或許我會跟青梅竹馬的林黛廝守終生,對惠娘的感情只能壓抑心底,更不要說馬憐了……但放在這時代,我沒有本事克制心中邪念,或者說男人都是自私的吧。惠娘不是圣人,我自己也不是,我從來沒想自己去當個圣人!”
沈溪拿起之前沒看完的軍報,卻怎么都看不進去。
恰在此時,中軍大帳外傳來唐寅跟侍衛對話的聲音,顯然唐寅要進來見沈溪而被侍衛阻攔。
“大人。”
侍衛終歸前來通稟,卻沒進門,只是在門口對沈溪說明情況,“唐大人求見。”
沈溪道:“時間很晚了,告訴他有事的話明天再說,哪怕我交待給他的事情有眉目了,也要等時間到后再提。在截止日期前,很多事可以反復斟酌!”
侍衛沒法把這話完全轉告唐寅,因為實在記不住。隨即沈溪便聽到侍衛的聲音:“唐大人,您該聽到大人說的了吧?”
唐寅知道沈溪的意思后,便不再打擾,轉身離開。
夜色迷茫,沈溪在中軍大帳中成為孤家寡人,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和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