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跟前,張苑將馬中錫的上奏呈送上來。
朱厚照坐在乾清宮大殿的案桌后邊,無精打采,好像對于中原戰況漠不關心,即便張苑在說,還是神游天外。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極有可能這場戰事在一個月內便會完全結束,不費朝廷一兵一卒。”
張苑做最后總結,總的來說他支持休兵,這是站在皇帝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制約沈溪的權力。
朱厚照擺擺手:“什么招安,朕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沒有旁的事了么?沈尚書打勝仗沒有?”
張苑一怔,他這邊還在給朱厚照講招安之事,朱厚照卻問沈溪打勝仗與否,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不過這也透露出皇帝更在意正面戰場戰勝對手,而非和談。
張苑道:“沈大人這兩天沒消息傳來……不過之前預估過,想必此刻已渡過黃河,進入河南境內,距離叛軍主力已然不遠。”
“那就等打了勝仗再來跟朕說……這幾天朕很累,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朱厚照站起身便要走,根本不給張苑繼續進言的機會。
張苑本想追上去詢問一下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邊朱厚照已進入后殿,最后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往殿外去了。
到門口,張苑駐足沉思,馬中錫提出要招安,皇帝沒同意,那他這個司禮監掌印該怎么決策呢?
小擰子從后殿出來,張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問道:“怎的,陛下有吩咐?”
“呵呵。”
小擰子笑了笑,“張公公剛才應該聽到陛下的話……你覺得陛下還有心思對你交待什么?只是陛下嫌咱家礙事,讓咱家滾遠點兒……”
小擰子說話間帶著一股自嘲,似乎近來混得不那么如意。
本來張苑應該幸災樂禍,但此刻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張苑嘆道:“陛下最近……行為極其反常,小擰子,你平時在陛下跟前,應該知道陛下因何事煩憂吧?陛下畢竟新婚燕爾……”
小擰子趕緊作出“噤聲”的手勢,惡狠狠地瞪著張苑:“你要死嗎?這地方居然敢說這種話?陛下的事,也是咱奴婢能非議的?”
這邊小擰子給張苑打眼色,張苑左右看了一眼,不再吱聲。
二人走了一段路程,等出了乾清門后小擰子才又道:“陛下這不是為沈皇后之事而煩憂?陛下到現在……可能還沒跟新皇后合巹呢。”
“啊!?不是說陛下天天都睡在交泰殿么?”張苑這一驚不老小,完全沒料到皇帝跟沈亦兒的相處方式如此怪異。
小擰子搖頭道:“每次咱家不在里面伺候,具體如何無從得知,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這位新皇后年歲不大,本事卻不小,關鍵是人家有沈大人撐腰,底氣十足,陛下對新皇后簡直是百依百順……唉!總之,他們的相處模式不好說,陛下天天都在為如何討好新皇后而發愁!”
張苑好像得到啟發一樣,很多事在他這里突然變得豁然開朗。
“小擰子,你說咱家亂說話,你這不也是亂說嗎?”
張苑笑嘻嘻地道,“陛下要臨幸誰,那不是一句話的事?咱家不跟你多言,還要處理招撫叛軍之事,回聊!”
……
……
張苑興沖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