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沈溪的話傳來:“三軍加快步伐,到城下休息,若遇敵原地結陣應對!”
“得令!”
胡嵩躍策馬而去,唐寅卻發起了牢騷。
“一夜急行軍下來,官兵早就人困馬乏,不先休整而選擇直接開戰,這得有多大的底氣?怎么感覺這不是當初困獸猶斗的大明將士,更像是榆溪河北岸那窮追不舍的韃靼人?”唐寅無奈搖頭,“別最后跟韃靼人一樣,在鄧州城外飲恨……他之前取得的所有功勞,也比不上這次失敗來得慘痛。”
唐寅本來應該下馬車換乘馬匹,不過他實在太疲憊了,渾身乏力,將士為了功勞可以不計一切,但他卻要為天亮后還有精神跟在沈溪身邊獻計獻策而不得不先打會兒盹兒。
迷迷糊糊中,馬車停了下來,只聽外面有人招呼:“唐先生,到地方了,您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前方馬上就要開戰了。”
唐寅從馬車上下來,整個人昏昏沉沉,四下看了一眼沒找到沈溪的身影,好奇地問道:“沈尚書呢?”
“沈大人到前線督戰了。”
喊話的隨從稟報道,“沈大人臨走前讓小的跟您說,有事只管在這里等候,等戰事結束他會交待您事情做。至于具體要交待您什么,沈大人沒說,不過沈大人很關心您啊!”
……
……
鄧州城就在前方,唐寅精神不怎么好。
這兩天連續趕路以及風餐露宿,再加上之前在顛簸的馬車里睡覺,唐寅感染了風寒,站在那兒覺得身體酸痛,但他強撐著病體要去找沈溪。
夜色濃重,唐寅連方向都很難分得清,更別說找到鄧州城的具體位置,要找到沈溪幾乎是天方夜譚。
“唐先生不要去了,前面在打仗,沈大人說了讓小的好好照顧您。”隨從跟過來,對唐寅苦口婆心勸說,但沒什么用。
唐寅跳到路旁一塊大石頭上,終于看清楚了些,前方隱隱有火光閃現,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鄧州城所在方向。他嘆了口氣道:“立足未穩,連續急行軍后便要發起攻城嗎?沈尚書深諳兵法,怎會犯如此錯誤?難道我平時看的兵書都是假的,不如他隨機應變來得更為直接有效?”
隨從聽不懂唐寅在說什么,想上石頭攙扶,唐寅卻從上面跳下來,四處打望,似乎要找馬匹往城下去。
鄧州乃豫西南重鎮,南宋時這里是宋金交兵的主戰場,城塞雖然比不過西北那些邊關要隘,但也不是輕易可以攻破的。
唐寅自己也在琢磨:“官軍雖然兵強馬壯,兵器很先進,但這次基本是輕裝出擊,最多裝備部分小型佛郎機炮和機槍、火銃,攻城用的紅衣大炮一門都沒有,更別說云梯等攻城器械,這不是亂來嗎?”
“唐先生,您不能騎馬。”就在唐寅找到馬匹,準備上馬時,一名沈溪的近衛過來,阻擋在唐寅身前。
唐寅大聲道:“我去找沈尚書,需要經過你們批準嗎?”
那近衛道:“沈大人正在前線領兵作戰,他吩咐過,唐先生不必前去犯險,等戰后再跟唐先生細說。”
唐寅納悶兒:“怎么都這么說?當我是窩囊廢還是怎么著?沈之厚到底對他們說了什么?”
“唐先生,如果您堅持的話,我們恐怕要對您有所不敬……請您到我們剛剛搭建好的營帳休息吧。”
近衛說話語氣變得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