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神色異常堅定,“斥候是卑職從湖廣調撥過來的,他們接到的任務并不是調查叛軍的情況,而是徹查近來鄖陽府和襄陽府百姓遭遇劫掠之事,看看湖廣與河南、陜西交界的地區有沒有流竄作案的土匪……卑職也是綜合各方面的情報才判斷這是叛軍主力。況且,就算叛軍抓到我們的人,只聽口音就知道來自南面的湖廣,有斥候熬不住刑罰吐露實情,也只以為是受湖廣官府委派,絕對不會想到跟大人有關。”
沈溪欣慰地點點頭:“做得好,你能提前想到這一步,不枉我對你的信任。這么說來,叛軍很有可能把我軍當做獵物,窺視在旁,選擇在適當的時候果斷出兵,一舉擊敗我們。一旦我軍失利,那朝廷八方進剿的局面就會打破,他們可以贏得喘息的機會,甚至再次發展壯大……真是好算計!”
云柳請示:“大人,賊寇意圖既已暴露,您是否即刻派出兵馬與之決戰?”
沈溪笑著擺擺手:“現在談決戰為時尚早,既然叛軍還不清楚自己已暴露行跡,我倒是可以來個將計就計。本來我還打算明日領軍開拔,現在看來要推遲一日才行。你繼續去調查叛軍動向,若是他們有撤離或者進兵跡象,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大人!”
云柳做事毫不拖泥帶水,行禮后馬上離開,出營后騎上快馬遠去。
……
……
云柳出帳后,張侖才有機會進來見沈溪。
張侖對錯身而過的云柳十分留意,見到沈溪后便問:“大人,不知那位小將軍是何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沈溪瞇眼打量張侖:“你不可能見過,她在我軍中,專司負責調查情報。”
“啊?那人是不是云侍衛?”
張侖突然驚喜地問道,“沈大人,末將早就聽說您手下有位非常厲害的云侍衛,總是可以提前獲悉敵人的情報,從幾年前的京師保衛戰到去年征伐草原,立下戰功無數,在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都赫赫有名。以前京城多有傳言,在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但不知為何,此番見到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是嗎?”沈溪笑了笑,隨口反問。
這下張侖又有些不太確定了,訕笑一聲:“也未必便是,或許看走眼了。您身邊能人異士不少,既有小王將軍這樣的不世勇將,還有唐先生這樣的謀主,云侍衛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誰到您手下,都能發揮出自己的能力,不得不說沈大人調教人才真是一把好手。”
本來張侖還想否認,但到最后卻變成對沈溪百般恭維,極盡巴結之能事。
沈溪蹙眉:“你還有別的事嗎?”
張侖道:“是這樣的,末將想寄封家書回京,又怕泄露軍中機密,只好請沈大人幫忙,把信……送到家祖手上。”
沈溪點了點頭,一擺手:“將信函留下,回頭我安排一下,跟送到京城的奏疏一同上路。”
“多謝沈大人。”
張侖很高興,佩服地道,“沈大人,以前聽到您很多傳聞,神乎其神,總覺得太不可思議,其中必然有不切實際之處。但現在在您手下當差,親自見識一番,才發現果然是名不虛傳。”
沈溪笑而不語,揚揚下巴,無心再跟張侖對話,畢竟平時恭維他的人多了,多他張侖不多,少他張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