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嵩躍等人神情振奮,眼看勝利有了指望,現在沈溪說什么便是什么。
沈溪又看著王陵之:“夜里那場火非常關鍵,小王將軍,這個重任只能交給你了。從此地往西邊的山區,皆在叛軍嚴密監視下,所以只能繞道前往,散會后你需即刻領兵出發,屆時有專人引導你們到叛軍藏身山谷的后方,那里已經備好引火之物……軍師,你不妨跟小王將軍一起行動,也好及時在旁指導。”
“啊?”
唐寅非常驚訝,好端端的怎么讓我去跟王陵之配合?這是將我下放到一線部隊,讓我接受鍛煉?
唐寅有種被流放的感覺。
此前所有事情都是沈溪策劃和執行,現在他突然變成了全軍的謀主,在自身都還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居然要指揮專司放火的部隊,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王陵之卻很興奮,他對唐寅非常佩服,昨日提出請唐寅幫朱山打好處女戰,當時沈溪一口回絕,此刻卻安排上了。
“末將領命!”
王陵之容光煥發,似乎功勞唾手可得。
唐寅臉色卻不好看,營帳內洋溢著的都是愉悅的氣氛,只有唐寅心情低沉,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
……
軍事會議結束,將領們陸續散去,唐寅灰頭土臉地留在中軍帳中。
等人走光,唐寅立即報天屈:“沈尚書,你是懲罰在下,還是故意為難啊?”
沈溪沒好氣地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這場戰事不能有絲毫懈怠,伯虎兄你不會想臨陣退縮吧?”
唐寅苦惱道:“我一介儒生,帶著人去燒山……真的可以嗎?”
沈溪道:“行不行都要試試,如你所言,叛軍沒有跟我們一戰的能力,所以就算眼睜睜看著鄧州城失陷,也不敢出來跟我們硬碰硬交戰……他們躲在山里并非是想伏擊我們,而是一心等我們遠去,可見招安之心已非常迫切。”
唐寅瞪大眼睛,搖頭道:“他們兵強馬壯,怎么可能甘心接受朝廷招安?”
沈溪嘆道:“伯虎兄應該知道,人都有私欲,叛軍也并非鐵板一塊,既然有人提出接受朝廷招安,那就意味著這是他們內部的共識。只是現在朝廷暫時不允,需要有一場大勝來奠定基調,所以他們只能被迫選擇拖延戰術,送些功勞給官軍,讓朝廷有臺階下,然后招安便順理成章!”
唐寅終于明白過來:“那就是說,今晚這場仗,不管怎么打都輸不了?”
“話也不能這么說。”
沈溪臉上仍舊帶著輕松的笑容,“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穩贏不輸的戰爭,現在只能說大概率叛軍在遇到山火后會撤走,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被官軍發現,先躲過一劫再說……叛軍人心離散,據我所知,他們軍中缺糧嚴重,這跟之前胡重器和地方官府施行堅壁清野策略有關,如今正值春荒時節,你說他們從災區能弄來急需的糧食嗎?”
唐寅這才知道沈溪所定計劃,全部是建立在情報支持上,并非是聽他說放火不錯就答應下來。
沈溪又笑道:“這次是你親自上戰場歷練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我不是要讓你為難,因為這是你蛻變成為三軍統帥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你說,若最后戰事取勝,而你又是謀主的話,朝廷會對你如何拔擢重用?”
沈溪給唐寅畫了一張大餅。
作為沈溪的軍師,成功取得平息中原叛亂以及蕩平江南倭寇的勝利,朝廷論功行賞,別說知府了,下一步至少臬臺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