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聽到這里不由異常懊惱,沈溪這里似乎處處都是麻煩,不是他能解決的。
他看到的問題,其實沈溪也看到了,綜合方方面面的情況,眼下統領的這批士兵必須到江南,至于到了地方是將暈船反應強烈的士兵淘汰,還是將整路人馬放棄,或者是沈溪靠一些獨特的訓練方式讓士兵適應,都是有可能的。
唐寅低下頭,沉思半晌后道:“光靠這路人馬去江南平倭寇,有些不切實際,畢竟接下來基本都是水戰,落船的情況時有發生,軍中大多數人不會游泳,要教會他們游泳,還要讓他們在船上如履平地,太過艱難……不如在江南招募一批士兵重新訓練,教會他們使用新式火器,這比訓練旱鴨子熟悉水性容易許多。”
沈溪點頭:“伯虎兄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唐寅本來不過是想找臺階下,讓自己可以在沈溪面前全身而退,誰知臨時想出的說辭得到沈溪贊揚,心氣頓時高漲。
只要是在沈溪這里講道理,哪怕不是盡善盡美,沈溪的包容度都很高,使得他可以暢所欲言。
不但是唐寅,別的將領或者文官也能在沈溪這里得到相同的待遇。
“伯虎兄還有別的建議嗎?”沈溪笑著問道。
“這……”
唐寅思索半晌后斷然搖頭。
對此時的他來說,能把問題看清楚,并且有自己的判斷已經很不錯了,想讓他解決問題不切實際。
沈溪似也早料到唐寅無法給出對策,畢竟現在軍中面對的一系列問題非常棘手,唐寅只是作為幕僚隨軍,而非全軍主帥,能力不足完全可以理解。
沈溪道:“伯虎兄先回去考慮清楚再來建言,將士面臨的難處都擺在明處,難道我會看不到?不過想建功立業,平海疆令百姓安定,就要有所犧牲……他們在隨我出征前就該有心理準備……難道軍功是白得的嗎?”
沈溪想的是前世某只軍隊,從東北冰天雪地的地方一路打到長江邊,然后渡江橫掃江南,最后橫渡瓊州海峽,拿下海南島,也沒誰說水土不服就故步不前。
這天底下所有士兵都想跟著沈溪打仗,因為軍功幾乎是唾手可得。現在那些已在中原平叛戰爭匯總立下軍功的將士因不習水性和暈船吃苦受累,并不是什么不可忍受之事,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餐,要想立功就要忍受非人的痛苦。
“在下明白了。”
唐寅顯得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在一些事上思慮不周,到沈溪這里來建言卻拿不出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沒得到印象分倒是丟分了,實在劃不來。
唐寅離開沈溪營帳,情緒低落,站在帳門前半晌說不出話。
左右侍衛不敢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張侖走了過來。
張侖雖然行動無礙,但身子骨終歸沒有好利索,所以沈溪暫時沒讓他領兵,如今就連訓練之事也都輪不上。
不過作為英國公世子,張侖在軍中地位很高,以至于許多事情軍中將校會委托他出面,幫忙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