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公爺。”
侍立門口的管事笑著應承下來,馬上安排人給眼前的教坊司眾人打賞。
徐俌招了招手:“韻詩姑娘,你過來給沈國公倒杯酒吧。”
本來樂師和舞女都要退下,聞聽此言,當首那絕美女子停駐腳步,娉婷施禮:“小女子乃風塵中人,豈有資格在中山王府登堂入室?”
徐俌笑道:“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為奴為婢奉茶敬酒,難道也沒資格?”
徐俌乃堂堂魏國公,中山王徐達之后,即便他很欣賞這名叫韻詩的舞女,神色間還是表露出極大的不屑,本就就不是同一層次之人,自然不會平等相處。
韻詩聽到徐俌的話后,低頭斂起舞裙,緩步進到堂中,圍坐四周的官員和勛臣都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個個臉上全都是愛慕之色。
走到主桌前,她斂身行禮:“小女子韻詩,見過諸位大人。”
徐俌笑著指了指沈溪:“這位便是當今吏部尚書兼兵部尚書,也是我大明赫赫有名的沈國公,快倒酒吧。”
徐俌盯著韻詩,臉上滿是輕浮的笑意。
韻詩走到沈溪身旁,拿起酒壺給沈溪斟上一杯,香風襲來,一股淡雅的清香縈繞身旁,勾起沈溪某種思緒。
韻詩笑盈盈道:“小女子今日有幸見到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的沈大人,實乃三生有幸,小女子敬沈大人一杯。”
徐俌沒好氣地道:“你有資格給沈國公敬酒?你不過是來倒酒,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沒人教你規矩?”
韻詩被斥責,并未著惱,謙卑地往后退了兩步,道:“小女子平時所學,不過是琴棋書畫,舞樂娛人,若有失禮之處,這廂賠罪了。”
在這種官員和勛臣聚集的場合,一名風塵女子說話時不卑不亢,氣度雍容,讓人感覺到她的不凡。
徐俌正要喝斥,沈溪一抬手,微微笑道:“這位姑娘一片心意,徐老不必苛責,這杯水酒就當在下接受好意,也趁此機會借花獻佛,敬堂上以及前面院中諸位大人。”
說話間,沈溪拿著酒杯站起來,他這一起身旁人都沒資格坐著,勛貴、官員和士紳代表全都跟著站起。
一群老家伙被一個年輕人調配,場面顯得很另類,不過在場之人可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以朝中地位輪序,他們起身接受沈溪這個上官“敬酒”,表現出足夠的尊重乃是理所應當之事。
徐俌最后起身,以體現他與眾不同的卓然地位,笑著道:“之厚你也是,居然以風月女子的敬酒來轉敬諸位賓客,豈不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不過既是你親自敬酒,我們便給你面子,諸位……共飲!”
說話間,一群人共同仰頭喝下酒,然后在徐俌招呼下,陸續歸座。
韻詩一直站在沈溪身后不遠處,雙眸明亮如寶石,饒有興致地觀察沈溪,沈溪雖然感覺有目光落在身上,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她。
徐俌側目看了韻詩一眼:“下去領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