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以為沈溪已知曉張永早一步到南京之事,但其實沈溪對此卻是茫然無知。
原因便在于沈溪沒心思派人去提前接洽,自然也就不知道張永使用了金蟬脫殼之計抓緊時間趕路。
再者,沈溪跟張永之間并未有多少利益之爭,有關江南權柄沈溪沒有太大興趣,他還是在抵達驛館后,才從熙兒的奏稟中知道詳情。
“……大人,現在已將張公公藏身之所調查清楚,他于早晨城門開啟后進城,比您還早進城一段時間,但進城后便找地方藏起來了,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在陰謀計劃何事。”
熙兒顯得很緊張,有關張永進城之事她屬于后知后覺,生怕沈溪會追究此事。
沈溪顯得很平和:“張永有何陰謀,與我何干?現在對此更為關注之人,應該是魏國公和南京地方官員、將領吧?”
熙兒還想說什么,卻被云柳伸手打斷,云柳請示:“大人,是繼續派人盯著張公公,還是撤走盯著的人?或者派人跟他取得聯系?”
沈溪微微搖頭:“此事暫且不理,今日我已跟南京戶部、兵部和工部的人將造船之事商定,我會親自負責督造海船,暫時沒時間顧及平倭之事,這段時間還需要你們幫忙盯著地方上一舉一動。”
云柳沒料到沈溪如此重視造船,望著沈溪,目光中滿是不解。
沈溪突然道:“有件事,一直沒問你們,你們可知以前汀州府教坊司那位碧萱姑娘,現在人在何處?”
這問題讓熙兒跟云柳預料不及,二女對視一眼,目光中都顯示出她們對沈溪所問問題的不理解。
云柳道:“回大人的話,碧萱……當初被人買走,聽說是北方來的一位權貴,乃是干娘親自負責的,若問干娘的話……或許能知……”
沈溪點了點頭:“那就是說,你們對此并不知情?”
云柳行禮:“卑職對此的確不知情。不知大人為何突然提到她……”
沈溪嘆了口氣:“說來也奇怪,本來我也沒想到陳年舊事,不過今日在中山王府遇到一個叫韻詩的教坊司女子,她身上的香氣我覺得很熟悉,回來后才想起當年碧萱姑娘好像用過這種香粉……你們是她的姐妹,對此可了解?”
云柳再看熙兒一眼,發現熙兒眼里全都是迷茫后,才緊忙回道:“大人,碧萱所用香粉好像都是教坊司提供的……卑職當時并未留心。”
沈溪微微搖頭:“看來你對此不是很了解,不過現在既知道有此線索,你們便去查查這個韻詩吧。”
“是,大人。”
云柳更加疑惑了,一個風塵女子,居然讓沈溪如此留心,碧萱過得怎樣好像跟她和熙兒沒多大關系。
說是姐妹,不過是淪落風塵時結識,現在各自都有了歸宿,至于結果如何好像不那么重要,不想沈溪對此卻有意刨根問底,讓云柳覺得,沈溪是顧念舊情。
恰在此時,門口有動靜,沈溪一擺手,云柳立即喝問:“誰?”
門口傳來侍衛的傳報聲:“驛館外有魏國公府宅的人,說是要求見大人。”
沈溪道:“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交待給你們的事情,記得調查清楚。”
隨即云柳跟熙兒行禮告退。
過了半晌,云柳重新回來,行禮道:“大人,魏國公府上來了一名管家,說是奉命來給大人您送一些日常用度,并且……帶了一名女子來,好像就是大人提過的韻詩。”
沈溪微微瞇眼:“說曹操曹操便到,還真是有趣,看來魏國公府上的人也有可能知道張永先一步到南京了。”
云柳道:“大人,魏國公府上的人不太可能提前得悉……”
沈溪笑了笑道:“魏國公在江南的勢力不小,如今張永隊伍一行早就進了南直隸地界,他能不派人去查看情況?之前他還派人給我送禮,當時我人可是在江西,除非他從開始就打算跟張永對著來……”
“是卑職判斷失誤。”云柳趕緊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