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很是緊張:“公爺,今日寅時有朝廷緊急公文傳到南京守備衙門,要不您趕緊去皇城看看?”
“不用看了,很可能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誣告本公,陛下聽信讒言的話……”徐俌心中已有定數,開始有鋌而走險的打算。
徐程卻道:“公爺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以小人看來這公文很可能涉及南京權力分配,張永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在取得沈尚書支持前就上奏陛下……再說消息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五六日時間,哪里會有那么快?”
徐俌望著徐程:“你這是何意?”
徐程低下頭,似有難言之隱,但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現在江南權力分配,還有張永跟錢寧等人是否在陛下面前誣告公爺,以及陛下對此事的態度等等,全系于沈尚書一人之身。公爺昨日派兵圍驛館,便已開罪沈尚書,若不及時做出補救的話……”
徐俌惱火地道:“你讓本公如何?本公可是請他到府上赴宴,昨夜更是親自拜訪,對他可謂是低聲下氣,是他自己不識相……”
“公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徐程苦口婆心地勸解,“本來按照朝廷規矩,您在南京要受南京兵部尚書跟守備太監雙重挾制,此外還有協同守備分權……您若想打破位序,就是壞了朝廷規矩,沈尚書很可能以此跟陛下進言,到時就算他不想跟張永、錢寧之流合作,進言也全都對公爺不利。”
經過半宿,徐俌現在也冷靜下來了,感覺昨晚做事太過沖動,此時開始后悔起來。
明知道現在張永跟錢寧跟他有芥蒂,很可能會上疏攻訐他,他還跑去開罪沈溪,等于是一手將沈溪推到張永陣營,挖坑自己往里面跳。
徐俌道:“那你說該怎辦?”
徐程面帶苦惱之色:“若是公爺您現在去跟沈尚書道歉,或許還來得及,很多事應該坐下來慢慢談,無論如何都要先穩住沈尚書。”
“都這樣了還去見他!真他娘的……”
徐俌破口大罵,不過盡管他心中又羞又惱,萬分不情愿,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也罷,本公再去見他便是,誰讓本公這張老臉不值錢呢?”
……
……
徐俌果然一早便覥著臉再來求見沈溪。
當他滿面灰頭土見到沈溪人時,發現沈溪紅光滿面,好像昨晚休息得很好。
徐俌道:“之厚,你看本公昨日跟你商談過一些事,又得知有宵小……很可能是倭寇派來的刺客對你不利,特地派了兵馬在外守護,你這一覺睡得可還踏實?”
一來徐俌就裝糊涂,他沒有再違背徐程的意愿,拿出事先編排好的理由進行搪塞。
沈溪臉色不冷不熱:“魏國公走后,在下睡得還算踏實。”
“這就好,這就好。”
徐俌面色非常尷尬,他很清楚自己昨日所為已驚擾到沈溪,現在不認錯反而打哈哈,很可能會繼續得罪這位朝中的新貴,當即改變話題,問道,“不知之厚你幾時出城回營?”
沈溪道:“本來吃過早飯便要走,不過魏國公前來,想必是有事情,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