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當即冷笑:“咱家還不至于做出誣陷之舉,誣陷您魏國公對咱家沒好處!”
“夠了!”
沈溪當即喝止,“本官既讓你們上奏,就是給你們機會,本官也會跟陛下詳細陳明這件事,在本官看來,此事根本沒譜,若錢寧有證據就讓他告,若是沒證據,陛下正好將錢寧治罪。”
張永跟徐俌突然沉默下來,顯然沈溪切中他們心中的要害。
無論他們之間有多敵對,也架不住外面有個錢寧,張永和徐俌都不會把錢寧當作自己人,畢竟錢寧以前是劉瑾的人,現在跟張苑走得很近,張永和小擰子幾次想拉攏錢寧,但錢寧屬于那種見風使舵的類型,誰當權他靠向誰。
至于徐俌就更因錢寧不斷誣告他的事而起爭端,更不會跟錢寧同流合污。
沈溪道:“若你們真的身正,那本官會替你們做主,難道你們不信本官?”
沈溪此話,讓張永和徐俌無法完全信從,不過從某種角度而言,沈溪又最值得信任,畢竟沈溪是朝中頂梁柱,無論是徐俌還是張永,找沈溪幫忙的前提就是看中沈溪在南京權力之爭上嚴守中立的態度。
就算現在皇帝讓沈溪全權負責江南軍政事務,沈溪對此也不是很上心,且沈溪在江南沒有親信,要用的還是他二人。
徐俌湊過來道:“若是之厚你肯幫忙替老夫解釋,并且讓錢寧得到應有的懲戒,老夫愿意幫忙。”
這會兒徐俌阻礙沈溪或者張永上奏,其實沒多大效果,便在于他明白,就算沈溪跟張永不提,錢寧也不可能不跟皇帝告狀,說他的壞話,如此還不如跟沈溪合作。
徐俌望著張永:“張公公意下如何?”
張永語氣低沉:“沈大人這是誠心幫咱家……還是魏國公?”
沈溪道:“本官對于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在江南的所作所為,略微有些眉目,他要挾勛臣,并且在張公公面前挑撥離間,且上疏誣陷朝廷棟梁,本官若不查到底,怎對得起陛下的信任?”
本來還在爭吵的張永跟徐俌不由對視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熱切。
二人有宿怨不假,但屬于正常紛爭,對于張永而言,無論徐俌是否派人刺殺他,只要沒有證據證明徐俌跟倭寇勾連,有謀逆之舉,那徐俌還是會繼續在南京當他的守備勛臣,最多也就是被朝廷降職罰奉,來個不痛不癢的懲戒,張永跟徐俌之間搞對立,其實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現在若是聯起手來一起對付錢寧,那情況就不同了。
錢寧的存在,讓江南權力歸屬出現不少變數,錢寧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是皇帝派來查倭寇跟地方官員勾連的欽差,權力看起來不大,卻可在皇帝跟前進讒,不但徐俌忌憚,張永也同樣忌憚。
徐俌咬牙切齒:“錢寧為人臣子,所做之事卻違背朝廷綱紀,要挾老夫,還在朝中公然誣陷,如此行跡實在該殺!特別是連累張公公懷疑老夫……其實老夫一心為朝廷,對張公公早就心存仰慕,之前更是派人去送禮……既然要刺殺,憑何做如此多花樣文章?”
張永這邊稍微被說動,他自己想想也是,如果徐俌鐵了心要殺他的話,肯定不會派人去給他送禮。
再轉念一想,難道派去送禮之人,是伺機再行刺殺之舉,亦或者是求證一下他死了沒有?
沈溪道:“你們之間的利益糾葛,可以交給朝廷論定,本官的責任就是維持朝廷綱紀,至于孰是孰非,本官就此上奏朝廷,你們是否聯名上奏?”
徐俌點點頭,隨即望著張永,現在他已表明態度,選擇權便落到張永身上。
張永本來不想跟徐俌有任何合作,但想到現在在南京地面上,非常危險,就算要跟徐俌翻臉也要先等扎穩腳跟以后再說。
張永道:“咱家愿意聽沈大人的吩咐,想來沈大人做事公允,不會跟某些宵小之徒一樣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