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權交到錢寧手里,他深思熟慮后,沒有選擇次日離開,而是親自去官衙見過沈溪,表達接下來將全力操持迎接圣駕之事,然后離開新城。
至于此番前來拜會有幾分誠意,連錢寧自己都琢磨不出來,沈溪也不想深究。
在沈溪想來,若是錢寧能回歸正途,那他不用著急除去此人,若是錢寧繼續胡作非為,那此人跟江彬、許泰一樣該死,總歸會被他除去,只是現如今他不打算太心急,因為最大的問題在于皇帝對這些人的信任,沈溪要保持跟皇帝間相對和諧的關系。
沈溪不太想做冷面判官。
有關皇帝身邊佞臣問題,始終是封建**時代的產物,不是說他殺了幾個就能保證皇帝不再寵信小人。
包括送蘇通和鄭謙等人到朱厚照身邊一樣,沈溪的目的是要以一種良性模式引導皇帝,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至少蘇通和鄭謙讀過圣賢書,就算貪玩胡鬧也有儒家人的風骨在里面,再者以沈溪長期觀察來看,蘇通和鄭謙在小事上胡鬧但大事上不糊涂,二人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但還不至于禍國殃民。
沈溪覺得自己可以引導蘇通和鄭謙。
“他二人沒跟著到新城來,或許是心懷芥蒂吧。”沈溪突然想到蘇通和鄭謙兩個故友,心里有些遺憾。
朱厚照之前安排二人跟著沈溪出來混軍功,結果沈溪沒讓二人隨軍,雙方關系急速惡化,不過蘇通和鄭謙倒還是有種,一路慢慢悠悠到了南京,以沈溪的情報看,二人留在秦淮河邊的官驛等候皇帝到來,好像二人早就知道皇帝要南巡,不著急回京。
當然,也有可能是二人在等待沈溪重新拋出橄欖枝。
……
……
朱厚照將要南下,準備工作有條不紊進行。
張苑自以為做事妥當,每次在朱厚照面前匯報事情時,總不忘給自己邀功。
“……按照陛下吩咐,已將車駕和船只備好,老奴還提前派人去跟地方官府打過招呼,讓他們在陛下南下時提供幫助,船隊和車隊會由京營兵馬護送,駙馬都尉崔大人會全程調度,他將陪同陛下南下……”
張苑最近跟崔元走得很近,這也跟永康公主想借助丈夫入朝的機會在朝中施加影響力有關,永康公主無法跟張太后一派合作,便以公主府的名義向張苑送去厚禮,如此一來,崔元跟張苑的關系便變得緊密起來。
這也跟此番皇帝南下需要有人負責安保工作有關。
張苑知道江彬和許泰回來后,皇帝一定會把這差事交給二人,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拿到外圍警衛力量的控制權。
誰能負責朱厚照的日常安保工作,誰就擁有更多機會面圣,在朝中事務上占據主動。
朱厚照聽張苑說了半天,都沒聽到他想知道的問題,皺了皺眉,問道:“讓駙馬去作何?不是讓他在京城留守么?他走了,若是京城出什么差錯,責任該誰來承擔?”
張苑一怔,隨即搖頭苦笑道:“陛下,京城事務不是還有六部那些大人?再者……若是陛下認為需要有人坐鎮的話,老奴愿意留守京師。”
朱厚照瞇眼打量張苑,嘲弄地問道:“張公公,你倒是很有本事啊,你不會是想說這次你來當監國吧?嘖嘖,瞧你這野心真不小……不過你想都別想,朕這次南下你要陪同,不得違抗!”
“是,是。”
張苑的確有留在京城主持局勢的打算,不過權衡一番,其實跟皇帝南下也沒什么不好,去或者不去對他來說影響不大,張苑道,“另外還為皇后娘娘準備好了鳳鑾,沿途歇宿有專門安排……”
朱厚照聽到張苑為沈亦兒南下創造良好條件,這才稍微滿意了一些:“總歸你還會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