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看出江櫟唯態度不滿,也擔心自身安危,畢竟江櫟唯代表的是倭寇,那是一般商人惹不起的存在。
“兩位消消氣。”
負責穿針引線的中間人出面調停,“只要能按時把貨送到,一切都可以聽張管事的……你們明日可要按時把貨運來。”
江櫟唯突然一擺手:“等等,貨在哪兒?總該讓我看看吧!空口無憑,到現在你們都沒說是如何躲過朝廷嚴密封鎖的,不會其中有什么貓膩,到時聯合官軍擺我們一道吧?”
韓乙派來的管事道:“買賣人最講誠信,你也知道這次買賣我們冒的風險有多大,所以有些怨氣也望理解一下……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做買賣,以前可從未誆騙過你們!”
江櫟唯冷笑不已:“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算是韓當家想來也從未做過如此大筆買賣……來人,跟他去好好驗貨,看不到貨明天就取消交易!”
……
……
揚州城。
朱厚照在花街柳巷胡鬧幾天,成為標準的夜貓子,再次回到以前那種胡天黑地的生活狀態。
城內舉行的花魁大會眼看有了結果。
朱厚照玩得起勁,甚至還帶著沈亦兒一起去看熱鬧,折騰到很晚都不休息,如此一來到白天他就沒了精神,朝中事務也基本不過問,再次與外界失去聯系。
終于在玩鬧四天后,這天一早,張苑于行在后院攔住皇帝去路,準備說一說有關沈溪率領艦隊繼續南下侍機與倭寇決戰之事,這讓朱厚照非常不滿。
“你來作何?朕有傳召你來嗎?”朱厚照氣惱地問道。
張苑跪下來磕頭:“陛下,老奴得到消息,沈大人領兵繼續跟倭寇交戰,這次可能還要跟佛郎機人開戰……此等大事,老奴怎能不來見陛下?”
“什么?”
朱厚照一驚不老小。
之前在江彬和許泰等人告狀和誹謗下,朱厚照對張苑的忠誠產生極大的懷疑,甚至覺得張苑對待朝事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根本就沒料到張苑會主動跟他說及有關沈溪出兵之事。
朱厚照臉色漆黑:“到里面去說話。”
隨即張苑跟著朱厚照進入偏院花廳,同時跟過來的還有小擰子和幾名侍衛,而這幾名侍衛基本上是江彬的人,也就是說有什么情況是瞞不住江彬的。
朱厚照困倦不堪,但涉及軍國大事他終歸還是要問上兩句的,坐下來道:“把奏本拿來給朕看看。”
張苑從懷里把沈溪的上奏拿出來,由小擰子轉呈朱厚照眼前,朱厚照沒心思仔細看奏疏,一撇手:“讀來聽聽。”
小擰子立即將奏疏上的內容,一一讀給朱厚照聽,本來朱厚照的臉色很不好看,聽了奏疏的內容后就更差了,似乎失望至極。
小擰子把奏疏讀完后,準備將其遞給朱厚照,他也察覺到這會兒說多了可能會觸怒龍顏,所以干脆噤聲。
朱厚照接過后,一把扔到旁邊的桌子上,氣惱地道:“本是說要用兩三年的時間平定倭寇,朕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還耗費巨大人力物力,建造出一座城池供他造船,結果現在才半年多,朕甚至還沒到新城看一眼,他就直接開戰,過一段時間又說要跟倭寇決戰……這算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