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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沈溪率領的艦隊過了東嶼,進入九山洋洋面。
旭日東升,海面異常平靜,寧靜祥和下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肅殺氛圍,龐大的艦隊沿著佛渡島與外干門島之間的水道徐徐向南挺進,逐步接近九山島。
海上情報獲取非常困難,無法派出斥候,整個艦隊基本處于一種隨時準備應戰的狀態,一旦發現敵艦基本就是一場遭遇戰。
“大人,錢倉所派來的船只近前,說是有人要跟大人稟事。”荊越出現在沈溪跟前,抱拳行禮。
沈溪點頭:“距離海岸十多里的地方他們也能找到,真不容易啊……讓他們來見吧。”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錢倉所的使者到了沈溪跟前,乃是一名四十多歲,留有三縷短須,皮膚白皙,臉型瘦長的中年人,自稱是從六品的所鎮撫,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名鬼頭鬼腦的年輕漢子。
來人跟沈溪說明錢倉所以及爵溪所的準備情況,涉及下一步的作戰安排,不過因此戰系沈溪主導,錢倉所和爵溪所不過是千戶所,沒有開啟戰事的權力,只能來跟沈溪請示。
“他是誰?”
沈溪聽了半晌,皺眉看向使者身后的年輕漢子。
那名所鎮撫道:“乃是倭寇派來的人,之前在岸上被我們擒獲,但他說有重大事情跟大人面談,此番出海便帶了過來。”
“見過沈大人……”
沒等所鎮撫的話音落下,那年輕漢子過來跪下,向沈溪磕頭,一口漢話,帶著濃重的北方口音,不像是倭人。
在旁的云柳當即將佩劍抽出來,一眾侍衛也全神戒備,畢竟賊人距離沈溪太近,對沈溪的人身安全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沈溪一抬手,侍衛稍微往后靠了兩步。
沈溪道:“你們千戶可真有本事,敢把這樣的人送到本官面前來,不怕本官追究他的罪過?”
所鎮撫為難地道:“大人要跟倭寇開戰,倭寇派人來……講和,我們張千戶實在沒辦法,只能請示大人……咱們人微言輕,哪里敢擅自做主?”
沈溪目光又落到跪在地上的漢子身上,“起來說話吧。”
那漢子站起來,恭敬地說道:“早就聽說沈大人威名,未曾想有機會親自見到,此生無憾。”
“說那么多屁話干嘛?”
荊越罵道,“你是大明子民吧?居然投奔倭寇?還有臉在大人跟前說這種鬼話?直接丟下海喂魚便是。”
那漢子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鎮定自若道:“這位將軍要將小人喂魚,小人沒有反抗余地,不過有句話叫做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其實我也是沒辦法,就算我不來也會有旁人來,總歸有些事要跟大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