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手的主要任務是找準敵人的方向,當他們確定自己駕駛的船只要撞上敵人的船時,才會放棄駕馭,穿著保命的救生衣跳進海水中,等候救援。
這一切都是由張老五指揮和調度,甚至來南方前,張老五跟他那些舵手在青島、黃島之間的港灣中秘密演練成百上千次,不過當時小船上沒有配備新式炸藥。
即便環境有所不同,這些經過長時間訓練的操縱自殺式襲擊船只的舵手早就掌握技術要領。
在這寬闊的海面上,更容易讓他們發揮,但即便如此他們中的一些人還是因為意外的爆炸而死,不過他們的身后事會由沈溪全權負責,沈溪答應這些舵手的撫恤金為一百兩銀子,其子女由商會代為撫育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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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時間不長,海上爆炸聲就沒斷過,但沒有一次發生在大明水師艦隊陣中。
天眼看著就要完全黑了,就算倭寇和佛郎機人發現那些沖殺過去的“梭形船”,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應,這些船只上都裝有類似于火箭點火反沖裝置,遭到攻擊的一方就算想擋也擋不住,憑借火炮和船板阻攔太過困難。
“大人,差不多了。”
云柳望著海上大火彌漫,心情非常激動,但她還是盡量平復心情提醒沈溪,大概意思是可以發布命令追擊了。
沈溪道:“這四周都燒成了火海,你以為可以輕易跨過去?就算要過去,我們的船只也得繞過戰場,中間有很多梭形船沒有爆炸,若我們的船只過去,就等于趟雷……不著急追,他們的大船差多都損毀了,就算能逃出去,還能回九山島?”
云柳緊張地問道:“大人,現在就在這里看熱鬧嗎?”
沈溪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口中道:“等著吧,到了時間自然會打掃戰場,這場戰事已結束。他們敢來,早就該料到會有這結果,一群不開眼的家伙,沒必要為他們可憐!”
沈溪的語氣顯得很輕蔑,因為那些倭寇和海盜下場實在太凄慘。
有的直接被炸死,更多人則因為船沉或者爭相逃命跳進海水中,十月天海水冰涼,慌不擇路下,深刻地體會到那種溺水將亡的痛苦。
在這漆黑的夜里,沒有人可以救他們,他們只能自救,但其實他們已無路可逃,只能找塊木板抱著,在海上漂流,聽天由命。
……
……
“大人,佛郎機人撤走了。”
戰事發生半個時辰后,云柳指著東北方說道。
沈溪看過去,雖然不太清楚,但隱約能看到原來佛郎機艦隊所在之處,兩條巨大的船只停在那兒,佛郎機人其余的船只已往東北方逃走,因為他們占據上風位,再加上逃跑時直接往東側海盜船的背后斜插,讓海盜的船只給他們做屏障,再加上他們嫻熟的航海技術,使得沈溪很難派出船只追趕。
沈溪道:“這是他們自找的,本來可以公平合理地跟大明進行貿易,結果非要為了繩頭小利跟大明作對,以為以后還有機會跟我們做買賣嗎?”
云柳咬牙道:“大人,最應該除去的就是這群見火打劫的西洋人。”
云柳知道海上各方實力對比,佛郎機人的航海技術和海戰能力,遠在倭寇之上。
現在被沈溪所炸的基本都是海盜、倭寇等蝦兵蟹將,在云柳看來,必須要將佛郎機人給打痛,如此才能保證海疆穩定。
“暫時除不掉。”
沈溪聳聳肩道,“這種情況根本就沒法追擊,還是先收拾戰場要緊。隨后就派老胡帶著船繞過戰場,去后邊看看,我先進船艙去歇歇,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