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又是一句空頭支票,對江彬來說卻受用無窮,他知道只有朱厚照對誰真的欣賞才會做出如此許諾。
“臣遵旨。”
江彬面帶受寵若驚之色,趕緊行禮領命。
……
……
江彬讓人帶著他去衙門見唐寅。
隨后唐寅連夜把蘇通和鄭謙叫來,把皇帝的吩咐傳達下去,蘇通、鄭謙和張侖等人面面相覷,顯然他們對于皇帝的要求感到很為難。
蘇通道:“唐先生,陛下嫌城內冷清,要求設立風月場所,在下能理解,不過這鋪設電燈等事項……是否要等沈大人回來后再議?那東西很危險,若是出了狀況,咱可承擔不起……連路上照明都要小心翼翼,若是用在陛下行在……出了問題可不得了。”
唐寅一臉郁悶:“我擔心的正是如此。不過沈尚書那邊遲遲沒消息,若要等到他回復的話,時間上怕是來不及,現在我們只能按照陛下的吩咐辦事。”
旁邊張侖道:“軍師,陛下的意思是說……要在城里開秦樓楚館?”
因為這話說得太過直白,讓唐寅不知該如何接茬。
蘇通到底熟悉君王的脾性,道:“陛下只是想多一些娛樂場所,比如說戲院和酒肆,再增加一些說書聽戲的地方,至于秦樓楚館……若是能加上倒也不錯,不過現在地方上并沒有設教坊司,沈大人曾提出過要將隨軍將士家屬都遷到新城,這件事一直沒下文,城內女眷本就少,這驟然增加吃喝玩樂的東西……不是誘惑將士們犯錯嗎?”
唐寅道:“看來還得請示陛下,把實際困難擺出來,不行的話就向周邊府縣求援……無論如何都要讓陛下滿意。”
蘇通驚訝地問道:“唐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繞過沈大人,直接上奏陛下,讓陛下來決定是否讓新城做出一些改變?”
唐寅點了點頭,表示他的意思正是如此。
蘇通顯然不太能接受這種行為。
在蘇通看來,沈溪才是新城真正的主宰,一應事宜都應該由沈溪跟皇帝溝通,他們根本就沒資格插手。
但唐寅的心態卻跟他不同,唐寅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尤其沈溪不在時,他急于證明自己可以獨當一面,甚至代替沈溪做一些決定,以擺脫沈溪的陰影。
唐寅道:“既然陛下已提出這件事,那就非跟陛下請示不可,這涉及跟各級官府接洽,要設立教坊司,就必須跟應天府打招呼,然后調撥人手過來……若陛下能讓隨軍親眷都遷來的話……城內會更熱鬧,將士們闔家團聚,做事也會更有動力。”
唐寅自己的家眷已經到了新城,他也明白將士對家人的思念,本來就是到陌生地方征戰,現在立軍功的機會不多,每天卻做著繁重的體力活,很多人已有離意。
這個時候如果有發**力的場所,說不一定對穩定軍心士氣有好處,只是這一條不足為外人道也。
蘇通苦笑:“唐先生畢竟是沈大人親自委命的主事者,有事也該您來出面。您有何吩咐只管知會一聲。”
話是這么說,但顯然蘇通不想去觸霉頭,之前他在城里還算得上一號人物,但現在隨皇帝來的人太多,他蘇通也就不入流了。
如今唐寅又要繞過沈溪去跟皇帝進言獻策,還涉及到皇帝吃喝玩樂的事情,跟沈溪意志違背,蘇通便覺得自己能躲便躲,躲不起干脆就裝糊涂,最多當個幫手,而不去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