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不知該如何對答,支支吾吾:“該說的老奴已說過了,若有遺漏的地方,陛下您只管指出來,老奴必會更正。”
朱厚照漫不經心地揚揚下巴:“寧王謀反這件事,朕老早就聽說過,不過具體內情還是通過你知曉……小擰子對朕說了,你在南京做事兢兢業業,為朕守好江南這一隅之地,幫沈尚書平倭寇也立下功勞,若是這次平息寧王叛亂你也能出力的話,朕重重有賞。”
“謝陛下。”
張永嘴上說著感謝,心里卻不以為然。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想當司禮監掌印太監,畢竟現在他已是司禮監秉筆,對于朱厚照其他的賞賜并沒有看在眼里。
朱厚照打了個哈欠:“有關戰事準備,朕不想一一過問,朕御駕親征這一點不會改變,至于派遣的兵馬數量,一定要在十萬以上,不算民夫……要平叛就要拿出氣勢來!朕回頭會讓張苑和江彬跟你們細談,以后你跟他們對接,不用什么事都拿到朕面前來說。”
張永聽了不由發愁,心想:“如此一來等于是我跟陛下間會隔著張苑和江彬,那我以后豈不是永遠都要聽他們的?”
朱厚照一揮手:“趕緊去準備吧,明天召開戰前會議,兵馬不足部分立即補齊……對了,剛才你說準備了多少人來著?”
小擰子在旁補充:“陛下,三萬兵馬,五萬民夫。”
朱厚照非常不滿意:“加上朕帶的兩萬多人馬,最多才五萬大軍,算上民夫十萬人,這怎么夠?一定要調集十萬大軍,如果南京不夠就從別的地方調集,哦對了,江西和湖廣地方人馬不能算在朕軍中,但該調還是要調,各路大軍一起向江西進逼,但最后跟寧王決戰的人只能是朕,他們不能跟朕搶功勞!”
似乎朱厚照對于旁人搶奪功勞之事非常忌諱,以張永想來大概跟平時功勞都歸沈溪有關,皇帝這次不但御駕親征,甚至還要沖鋒陷陣在前,爭取拿下首功。
“遵旨。”
張永再次行禮。
朱厚照站在那兒沉思一下,又道:“若是有遺漏的地方朕就讓張苑和江彬跟你說……朕想起來會提醒他們……再者,有關此戰的事不要隨便聽信外人意見,朕說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們全力配合朕便可。”
張永又琢磨一下,“這意思是要拒絕沈大人出謀劃策?何至于此啊……”
朱厚照說完不停留,轉身去了,小擰子滿含深意地看了張永一眼,急匆匆跟上。
……
……
張永從皇宮出來,立即去見徐俌。
把面圣的情況跟徐俌一說,張永神色間非常為難,苦笑道:“一時間從哪里再籌集五萬大軍?”
徐俌埋怨道:“張公公就不該提什么民夫!都在軍中效力,誰能分得出哪些要上戰場,哪些在后邊辛勞?只要換上軍裝,拿上兵器,看上去不都一樣么?”
雖然張永在軍中當參軍的次數很多,但在一些具體事務上還是很迷糊,跟徐俌這樣長期領軍之人還是存在較大差距。
徐俌一語點醒張永,皺眉道:“若陛下知道民夫披甲,冒充軍中精銳,非降罪不可。”
徐俌搖頭:“說是十萬大軍,幾時真會以十萬規模出征?陛下總不能親自來點數吧?最后落實的還不是我們?真要湊夠十萬人馬的話,這后勤補給會成很大問題,現有的糧草輜重未必夠,甚至連武器都不足,馬匹更是缺少,江南久不經戰事,一時間難以準備齊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