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客套完便拿著唐寅的軍策匆匆離開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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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程并沒有馬上派人送信,而是把軍策拿給徐俌看。
徐俌本來對唐寅的軍策沒什么興趣,但看完后,即便是他這樣嚴重缺乏實戰經驗的人也能看出其中門道。
“這小子,真是不可貌相啊……這東西真是他寫的?還是說沈之厚早就想好,讓他背熟后臨時寫出來?”
徐俌詫異地發出感慨。
徐程道:“唐寅親筆所寫乃千真萬確之事,但至于是不是沈國公提前想好并叫其記憶背誦的有待商榷……不過想那唐寅可以得沈國公欣賞,怎會沒有本事呢?己未年那次會試,聽說他榜上有名,只是被李閣老刷了下來……他是南直隸鄉試解元,在詩詞和山水畫上造詣很高,民間廣為流傳……”
徐俌白了徐程一眼:“聽你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對他高山仰止……難道你覺得老夫非留他在身邊參謀軍機不可?”
徐程想了想,嘆了口氣道:“想留此等人中龍鳳在公爺面前或許有些難度,首先沈國公便不會答應……但若是能跟他交好的話,若其將來在朝中大有作為,一定不會辜負公爺您的賞識之恩不是?”
徐俌撇撇嘴:“老夫沒心思攀這種高枝,他有本事,讓他去陛下跟前施展。咱這里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徐俌可不是什么治世能臣,好好地守著他那世襲的一畝三分地混日子便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以這樣的心態,不太可能主動籠絡人,哪怕唐寅再有本事,徐俌也沒打算收攏身邊,畢竟作為勛臣榮華富貴他出身時就注定了,若是對權位表現得太過熱切,廣植黨羽反倒不美……引起皇帝的猜忌就不好了。
唐寅的軍策很快送到安慶府城。
張苑親自呈遞朱厚照跟前,還是趁著江彬不在的時候去送的……張苑有意把唐寅收攬為“自己人”。
張苑心想:“陛下對江彬信任,并不代表江彬辦事能力高,不過就是看重江彬這小子是軍戶出身,又愿意為陛下去死,再就是能幫陛下領兵……我現在身邊最缺乏的就是這種人才。”
朱厚照拿到唐寅的軍策,仔細起來,不需要旁人給他解釋,朱厚照完全能看明白上面寫的是什么。
看了半天后,朱厚照抬起頭,似有所思:“寧王生性多疑,有雄心但無膽魄……真是這樣的嗎?”
這問題好像是在尋求一個答案,但其實現在他旁邊只有小擰子和張苑,二人都無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張苑怕冷場,輕聲道:“陛下,這是唐伯虎說的,現在看來……倒也有幾分道理,您想啊,逆王兵出江西,就算是在九華山打了勝仗也還是停步不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焉了……這種人根本就不配跟陛下作對。”
朱厚照釋然地點點頭:“倒也是這么回事,也就是朕現在對敵情判斷不足,再者經過魏國公的戰敗,所以有所顧慮。若是有能力的人領兵,這會兒早就出擊跟逆王決戰了……逆王進退失據,瞻前顧后的確沒大將之風。”
張苑恭維道:“陛下英明。”
朱厚照又低頭看面前的軍策,過了一會兒道:“唐寅還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對江西進行全方位封鎖,讓逆王兵馬的糧草物資供應不上,同時以湖廣、閩粵兵馬騷擾敵后,甚至可以從朕統領的中軍抽調兵馬奇襲九江府,開辟新戰場,站在全局的高度對逆王展開打壓。”
張苑聽了朱厚照的話,也不知這戰略是否得當,總歸現在唐寅說什么他都會支持,當即道:“陛下,這算是一步高招吧,逆王現在著眼點放在青陽縣上,大概接下來一段時間有可能會跟魏國公兵馬于青陽縣展開拉鋸戰,正是我們派出奇襲兵馬的絕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