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管不問的事,他不能袖手旁觀。
此時有一件事他就繞不開,那就是“寧王余孽”的處置問題。
婁素珍被沈溪送去海外,而寧王的兄弟姐妹,以及子女和妃子就沒那么好運了,除了之前為寧王在外游說的菊潭郡主朱燁暫時下落不明外,其余人等都已被押送到南京城。
本來應該由南京守備太監張永跟朱厚照奏報,再由皇帝審核定罪,但因張永歸心似箭,早早便離職北上,守備太監之位空缺,南京守備勛臣徐俌不知該如何做,便想到沈溪,最好是讓沈溪這個皇帝近臣上疏請示,看看該如何定寧王親眷的罪。
“這些事本跟大人無關,卻不知為何會找到大人……”云柳見過徐俌派來的使者后,回來如此跟沈溪匯報。
沈溪沒有親自接見徐俌派來的使者。
據說此番是徐程親自前來,徐程此人一向是魏國公的心腹謀士,以沈溪想來,徐程到新城來的目的絕非只為給寧王派系定罪那么簡單。
沈溪道:“徐老頭到底是何意?”
云柳回道:“以魏國公來使所言,魏國公本人在此事上并無看法,一切都以大人的意見為準……若誅滅五族也是可以的,但要等陛下的旨意……現在還缺個跟陛下陳奏的合適人選……”
沈溪皺眉道:“他完全可以自行上報,或者讓南京刑部來做擔責……跟我打招呼算幾個意思?”
云柳道:“卑職問過使者,使者說此事非大人上奏不可,旁人怕是很難得到陛下認可,若要寬免這些人的罪行也要大人您上疏請示。大概魏國公是覺得,大人不想大造殺孽,盡量以懷柔的態度處置……”
沈溪搖頭道:“直接跟來使說清楚,涉及寧王親眷處置一事我一概不過問,此乃皇家內務,由宗人府上疏效果都比我好……若再繼續糾纏不清的話,我會上奏陛下,參劾徐老頭辦事不力!讓來人早些回去跟徐老頭說明白。”
“大人,來使帶了大批禮物前來。”云柳道。
沈溪板著臉回道:“我稀罕他那點禮物不成?徐老頭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寧王已作古,寧王親眷最終下場如何,并非我一個外臣該牽扯進去……要是他實在不能決斷,盡可找皇室宗親商議,與我何干?”
……
……
沈溪擺明立場,不會牽扯進寧王家眷的定罪上。
江西撤兵問題他可以管,那是他的職責范圍,但寧王親眷中除了一個逃走的朱燁外,其他人都被押送至南京,應該由皇帝親自定罪,他又不主管讞獄,這種事自然落不到他的頭上。
徐俌本來一門心思想拉沈溪下水,甚至讓心腹謀士徐程親自前來游說。
徐程請見碰壁后,當天晚上便動身回南京,兩天不到徐俌便弄清楚了沈溪的態度。
面對沈溪的冷漠,徐俌一點招都沒有……
在江南待久了,徐俌以為自己是地頭蛇,一切盡在掌握,結果卻連張永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沈溪這樣的朝中重臣。
徐俌無奈,只能把為寧王家眷定罪之事傳報留滯徐州的張永,希望張永能幫忙跟皇帝請示。
但張永這會兒也很清楚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在意的全是如何才能向皇帝邀寵,根本就不想理會南京那一攤亂麻。
結果事情兜兜轉轉,奏本最后落到張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