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錢寧對沈溪來南京之事一所無知,他來南京另有目的,沈溪的行蹤還是通過別人口中獲悉,此時他不過是為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可真是奇怪,沈大人來南京作何?此番是否有些太過張揚了?以前他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刻意保持低調,這次怎么人還在半途,居然南京這邊就有那么多人知曉……這是他做事的風格?”
錢寧落榻后,遲遲無法入睡,心里還在琢磨其中訣竅。
就在錢寧百思不得其解時,外面有動靜傳來,有人翻墻跳入院子中,傳來悶響,他趕緊坐起來,側身把放在枕頭下的佩劍抄在手中。
“錢大人,是我。”
外面傳來輕柔的呼喚聲,錢寧一聽有些耳熟,立即從榻上下來,提劍到了門口,借助微弱的星光仔細看,好一會兒才辨別出是自己的老部下,之前被他派去江西調查江彬和許泰行止的陸岳林。
“怎么是你?”
錢寧打開門,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孑然一身,讓來者大感意外。
以前錢寧不管到哪兒,或者秘密行動,都是前呼后擁,怎么現在像極了喪家之犬,到了南京身邊連個隨從都沒有。
陸岳林上前行禮:“錢大人,是這樣,您讓小人查的事,現在終于有眉目了。”
“說!”
錢寧皺眉喝道。
陸岳林道:“聽說那兩位是因寧王妃失蹤,被陛下留在江西地界找尋,苦尋無蹤,沒法回去跟陛下交待。”
錢寧惱火地道:“這也算有眉目?涮老子呢?”
陸岳林急忙道:“大人先別著急,小人查到些眉目,事情似跟陛下身邊人有關……有人故意把寧王妃放走,現在此女應該到了南京周邊,在此之前鐘夫人也失蹤了,不過可能陛下還不知情。”
“鐘夫人?”
錢寧聽到這個名字,嘴角不由抽搐一下,顯然這女人在他心中留有不可磨滅的印象。
為了找尋此女,他費盡周折,從北找到南,又從南找到北,好不容易找到,重新獲得朱厚照信任,誰想才不長時間就因江彬和許泰等人的崛起,失去圣寵。
陸岳林道:“大人,要不咱把人找到,送去陛下跟前邀功?”
錢寧道:“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江南之地何等遼闊,線索千頭萬緒,怎知是何人所為?若那人有權有勢,亦或者干脆跟沈大人有關,你敢找嗎?”
陸岳林身體一個激靈:“應該不會牽扯到沈國公身上吧?”
錢寧以前找尋過鐘夫人,大概知道一些鐘夫人逃亡的真相,心有忌憚:“這種事豈是能隨便說說的?當然最好能找到,若實在不行……先暗中打聽,千萬不能操之過急,有事也得先去請示一下沈大人。”
錢寧覺得自己已得沈溪允諾,順利投到其麾下,不自覺就把沈溪的名字掛到嘴邊,好像急于讓手下知道他有了沈溪這個大靠山。
“是,是。”
陸岳林此時只能應聲。
錢寧道:“我來南京,就是為對付魏國公這些不可一世的權貴……平寧王之亂時,這些人出工不出力,特別是魏國公,連遭敗績,把朝廷的臉面都丟光了。之前陛下要彰顯他領軍打了勝仗,沒有過多計較,事后自然要追究責任。”
“魏國公?”
陸岳林眼里閃耀著異樣的神采,一閃即沒。
錢寧瞥了陸岳林一眼:“以你的身份沒資格知道更多,趕緊把之前散落在南京周圍的人手召集起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大用。老三他們也趕緊叫來,別說現在都投靠別人了,只要沈大人支持,以后錦衣衛依然是我說了算,明白嗎?”
……
……
陸岳林這邊前腳見過錢寧,后腳就去魏國公府上,向徐程通報有關錢寧來南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