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嘴角發出不屑的嗤笑聲:“真以為是以前內閣一手遮天的時候?陛下對內閣那幫大學士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今后要么是司禮監攬權,要么就是沈大人主政,內閣到時候避免不了擺設的命運……這兩天陛下在跟張苑商議,對內閣進行清洗,梁大學士和楊大學士中有一人會被撤換……”
張永驚愕地道:“這可是大事。”
小擰子搖頭:“再大的事,有比現在陛下茶飯不思身體日漸消瘦更為嚴重?陛下近來對所有事情都索然無味,張苑卻不肯消停,小動作頻頻,就怕他背后有人推波助瀾。”
“沈大人嗎?”張永問道。
小擰子再次搖了搖頭,道:“定不是沈大人,怕是京師那邊的人。”
張永頓時像是記起什么來,問道:“會否是以前張氏外戚之人,聽說內閣中有人被張氏收攏,尤其是那位楊大學士,聽說他跟張家過從甚密……陛下是否因此而行內閣大學士撤換?”
“不知道。”
小擰子搖頭道,“這種事,咱們又不在京城,如何查?”
張永嘆息道:“那擰公公,鄙人丟掉的提督東廠的職務,陛下幾時可以重新委命回來?”
小擰子搖頭:“這種事說不準,太多人覬覦……之前陛下委任咱家提督東廠,但咱家忙著侍候陛下,劉瑾那廝就想方設法,把這個職務交給了魏彬……此番魏彬去南京,明面上打著御馬監掌印兼提督東廠太監的旗幟,估摸是去幫沈大人做事,就算要賜還,也要等沈大人公干完成后再說。”
“這……這……”
張永很為難,一切都不在掌控,他現在空掛個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名號,卻沒什么實權,做起事來也是捉襟見肘。
小擰子提醒:“有件事可以告訴你,陛下不著急回京城,可能要先等沈大人公干完后追上來,到時君臣一起回京……這是咱家無意中聽陛下念叨時才知道的。”
張永眼前一亮:“這可是大事。”
“嗯。”
小擰子道,“沈大人做事沉穩,深得陛下信任,回朝后必定是朝中中流砥柱,此番連內閣都要被一鍋端,謝閣老恐怕會很頭疼。如今最大的問題不在于朝中反對的聲音,而是我們是否巴結上沈大人這棵大樹,張苑也想靠過去,我們最大的優勢便在于從來沒有朝三暮四過。”
張永點頭道:“鄙人已著信函送往南京。”
小擰子冷笑不已:“你倒是熱心……記得以后要跟沈大人聯絡,最好先跟咱家商議一番,少自作主張。”
張永忙不迭應聲:“是,是。”
小擰子再道:“把你的人調去盯著地方官府和衛所,看看都是哪些人向張苑行賄,回頭這些人咱一概不用……張苑現在太過囂張,地方官員和將領又都巴結著他,收受賄賂已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得找個機會好好治治他……”
“是,是。”
張永嘴上應著,心里卻很不爽。
“你小擰子就算是秉筆太監,但剛進司禮監,論資歷遠在我之后,現在居然對我指手畫腳……到底司禮監幾個秉筆中,誰說話算數?”
小擰子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來:“這是李榮送來的書函,表明要跟咱家站在一起。先不論他誠意如何,既然他做出選擇,說明他不想跟張苑糾纏太深,這種人可以用用,他跟李興一樣手里都有籌碼,不過現在李興不可能依附咱們……”
張永道:“也是,李興作為秉筆太監,自然也想角逐司禮監掌印太監之職,咱二人合在一起,怎么都輪不到他上位……之前他跟張苑過從甚密,以后咱們得跟他好好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