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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朱厚照從行在出來,上了鑾駕,與沈亦兒所乘鳳駕一起往運河碼頭行去。
地方州府官員都來送行,本以為有機會見到皇帝,卻無法如愿,只有沈溪騎在馬上,態度和藹可親,不斷揮手跟地方官員打招呼。
如此一來,地方官倒是覺得不虛此行,至于皇帝緣何要滯留臨清州這么久,他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朱厚照和沈亦兒相繼上了大船,沈溪才來到河邊,錢寧守候在碼頭。
“沈大人,小人在此恭候多時。”錢寧見到沈溪,更顯謙卑。
沈溪看了看左右,問道:“錢指揮使有事?”
錢寧笑道:“昨日奉上諭前去迎接大人,時間倉促未及細談……不如咱到船上再說?”
沈溪看了看朱厚照所在官船,問道:“錢指揮使不需要去護駕?”
錢寧嘿嘿笑道:“有下面的人負責,不需要小人親力親為……是這樣的,小人聽說一個消息……”
說話間,錢寧湊過來,小聲道:“江彬已到臨清州地界,現在正快馬加鞭趕來,不過小的已派人把他攔下,杜絕他有機會面圣。”
沈溪瞥了錢寧一眼,道:“錢指揮使你可真是有心……你防備江彬作何?他是陛下召回來的,你防得住他一時,防得了一世?”
錢寧道:“大人說的是,陛下始終會召見他,不過越晚越好,到時陛下必定會對他有所冷遇,沈大人您說呢?”
“小人還聽說個消息,江彬在回來的路上,跟那個叫許泰的副總兵一起,遭遇刺客,乃是張永張公公派出的人手,可惜功敗垂成,后來江、許二人干脆躲開河道和官道,從小道快馬趕路,沿途都沒休息,可能是要到陛下跟前告狀。”
沈溪有些詫異:“此事你從何得知?”
“嘿,小人還是有些辦法的,張公公手下有小人安插的眼線。”錢寧在這種事上絲毫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沈溪皺起了眉頭:“張公公乃司禮監首席秉筆,將來要掌管東廠和讞獄之事,你這么查他,不怕他回頭給你小鞋穿?”
“當然怕呀,但沒用,這事小人知道就是知道,還能怎么著?小人也沒把此事泄露出去,就只告知沈大人您一個。”
錢寧笑容滿面,似乎并沒把這件事往心里去。
沈溪道:“最好別泄露出去。”
錢寧點頭,又道:“沈大人,還有一些要緊事,咱上船再說?”
沈溪本來不想跟錢寧啰嗦,但現在他已回到朱厚照跟前,馬上要回京師,錢寧既然投奔他,他就要好好利用這張牌。
“有何要緊事?”沈溪問了一句。
錢寧湊過來,低聲道:“有關張氏外戚,還有一些人想對付沈大人,沈大人應該很關切,聽說豹房內也有人要對您不利……咱上船去說吧,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
沈溪微微頷首,帶著錢寧上了專門為他準備的船只……緊跟在朱厚照和沈亦兒的座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