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急了:“姐姐,你不管誰來管?現在咱張家已落魄,姓沈的依然不肯放過我們兄弟,若擺明刀槍,正大光明地干,我們不懼怕誰,可有些人偏偏喜歡用陰招,利用陛下的寵幸做文章。”
“嗯。”
張太后點頭,卻未置可否。
張延齡還想說點兒什么,卻被兄長一把抓住,張鶴齡沖著他搖搖頭,然后恭敬地道:“太后娘娘,此番沈尚書和其家眷順利回京,說明很多栽贓我們兄弟的事實乃子虛烏有……姐姐就算現在難以借助陛下的力量打壓此人,也應該從其他方面著手,避免有人坐大。”
張太后嘆道:“很多事,說來容易做起難,你兄弟倆又何嘗讓哀家省過心?”
張延齡急了:“怎就不省心了?小弟我做事從來都是考慮后果的,這次誰都沒亂來,大哥也一樣,只有沈之厚暗中搞鬼。姐姐,你不要輕視自己在朝中的影響力,大明以仁孝治國,陛下就算貴為天子,也得聽你的話!”
“如今陛下不問事,您就該出來頂著,只有您站到前臺,我們張家才有出頭之日,不然以后都要被沈家壓在下面。”
……
……
張太后對于執掌朝政還是有興趣的,但她卻怕跟兒子交惡,導致母子關系破裂,一時進退維谷。
送走兩個弟弟,張太后沉思良久,讓李興給沈溪送去一份“禮物”。
說是禮,價值卻不高,多為宮中常用之物,張太后以賞賜功臣的名義送到沈溪府上。
沈溪當天休沐,等候下午家眷回府,吃過午飯他就會出城迎接。
領了懿旨,沈溪陪著李興一起進到正堂,李興笑道:“沈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氣,以前沒那個大臣得太后賞賜,說明太后看重你呢!”
沈溪淡淡一笑:“都是宮中御用之物,平常百姓哪敢隨便用?平日還得供著……”
李興嘿嘿笑了兩聲,卻沒否認。
沈溪再道:“李公公不在司禮監做事,幾時淪落到要給人送東西的地步?現在司禮監很閑嗎?”
李興緊忙解釋:“事實并非如此,司禮監忙得很,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奏疏需要朱批,重要的還要匯報到陛下跟前……不過現在監內有蕭公公和張公公坐鎮,在下只是做點打雜的小事,太后娘娘的吩咐比旁的事要來得重要,自然要親自走一趟。”
“嗯。”
沈溪笑了笑,未加評價。
李興湊上前,小聲問道:“沈大人,太后娘娘給您送禮的意思,您可明白?”
“明白什么?”
沈溪反問道。
李興一怔:“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賞賜功臣,您不打算說點兒什么?照理說您應該進宮去謝恩,太后娘娘的意思,希望你以后有時間經常到宮里走動走動。”
這話入耳,沈溪頓時明白張太后的用意。
張太后現在想將他收攬成“自己人”,所以特意拋出橄欖枝,看看他接不接招。
沈溪心道:“以前謝遷和楊廷和經常去見張太后,被張太后耳提面命,二人在朝中很多事上都會給張太后面子,甚至在張家有危難時出面相幫……張太后這是想讓我接謝遷的班哪!”
沈溪明白張太后的用意,卻沒說破,故意驚訝地問道:“在下一介外臣,怎能隨便入宮闈禁地?”
李興道:“以您的身份,進宮有何難?而且您并非入宮面圣,只要去了,自會有人跟太后娘娘通稟,太后娘娘一道懿旨下來,您便能進內帷,無須得到誰的準允。”
“呵呵。”